顧景修猛地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比天邊的星辰還亮,驚喜在眸底跳躍著,凸起的喉結不斷的呢滑動。
過了好幾分鍾,他才終於找到自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和激動,語無倫次的說:
“你、你懷孕了?懷了我的孩子?怎麼辦,我要當爸爸了……不對,當然是生下來,一定是個像你一樣漂亮討喜的女兒……我要去給她準備嬰兒房,請最好的月嫂、找最好的家教和學校……”
從未想過那個高冷理智的男人,竟然也能激動的語無倫次,竟然也有這麼手足無措的時候。
“我隻是說如果。明軒的事情查清楚之前,我怎麼可能懷你的孩子……”被逼回去的眼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藍瑾萱用力的抽回腳,退到沙發的另一側,離顧景修遠遠的,雙手抱在膝蓋上,以充滿戒備的姿態看著他。
這沙啞的聲音如同鋒利的刀子一般狠狠的刺向顧景修,在心上開出一個大洞,疼得他一陣窒息。
低頭看著空落落的手,嘴角牽了牽,他嗓音黯啞的自嘲:“我忘了,你懷疑我設計殺害了明軒,我現在是你的仇人。”
這苦澀的樣子令藍瑾萱心裏一縮,她緊緊的握住兜裏的懷表,聲音因為過於緊繃而帶上了幾分輕顫:“你說明軒是在執行任務中犧牲,為什麼他的懷表會在你這裏?”
“我說了,你會信?”顧景修定定的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
“你先回答我。”
顧景修坦然的看著她,眸光堅定、嗓音清晰:“前段時間突然有人將懷表快遞給我。”
“是誰?”
“我不知道。”
“顧景修,這樣的說辭,換做是你,你信嗎?”藍瑾萱有些失望。
就算是騙她也好,至少說個能讓她信服的理由。
眸色更深,顧景修牽了牽嘴角:“你信我,再荒謬的理由你都會信。你不信我,再完美的理由你也不會信。”
“明軒失蹤五年多才出現,他一出現你就告訴我,他兩年前就去世了,然後這塊懷表就有人快遞給你了,這麼巧合,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相信。”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底清冷一片,顧景修整個人如同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即便不碰觸到,也能讓人感覺到那股冷冽。
他的嗓音更像是淬了冰一般透著寒氣:“藍瑾萱,你不信我,我不怪你。但我做過的事,絕不否認;沒做過的事,也絕不會亂認。”
“我現在很混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藍瑾萱痛苦的低喊,快要被逼瘋。
她想相信顧景修的,不想讓顧景修痛苦的,可是她的心不聽她的使喚。
一抹痛楚自眼底一閃而過,修長的手握成拳,顧景修抿緊薄唇,克製著想把她擁進懷裏抱緊的衝動。
他的碰觸隻會讓藍瑾萱更加痛苦吧?
空氣又陷入冷寂之中。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總是這般相顧無言,原本溫馨的日子好似都一去不複返了。
死死的抓著胳膊,直到疼到麻木,藍瑾萱才艱難的開口:“我需要冷靜一段時間,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她不想傷害顧景修,可是她又控製不住自己,再這樣下去,兩人都會非常痛苦,反而不如分開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