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生活的世界是真實的,此命題為真。但我們看到的是否就是真實的?每天早上,我們睡眼朦朧地起床,去上班去上學,洗臉刷牙,擠公交擠地鐵,在班車上隻占據不到一平米的空間,拿著手機擴展著看不見的人際,進行看不見的社交。在蔡林記吃早餐,卻總是沒有坐的地方,趕時間,隻能站著或者邊走邊把食物胡亂塞到胃裏。這些食物轉變成能量、營養以及廢棄物。每天傍晚,我們再拖回自己耗盡能量的身體,不是回爐重造,而是像手機充電一般,放到床上,等待能量回滿。我們得承認世界的真實,否則我們的存在就沒有意義。我們的每天都要遵循自己的社會定位和活動規律,因為社會就是這麼運轉,文明就是這麼往前推進的。
但是我們看到的,就是真實嗎?如果是,那麼陳洋現在看到的東西就無法解釋了。一隻盤據在地鐵站口的巨大紫色蜘蛛,渾身泛著紫光,光是身體就比站口還高。
或許事情要從再往這之前說起。陳洋下班回家,已經將近十點了。底層白領,加班是常事。走出公司大樓,街上霓虹燈已經亮了好久。
“好累啊,”陳洋自言自語著,“家裏要是有人給我做飯就好了。”
歎口氣,他拿出手機,準備點份外賣送到家裏。實在沒有心力回去做飯了。
按照時間算,十點一刻坐最後一趟地鐵到家,十一點,外賣和自己正好同時到,提著外賣上樓,省時省力。
陳洋低著頭,一邊刷著手機一邊向地鐵走去。走路玩手機是不好的,他正這麼想著,正好一個身軀撞了過來。速度很快,把他撞得一歪,手機也甩了出去。倒是沒把他撞疼,就是嚇了一跳。
“你搞什麼……”陳洋生氣地回頭,正準備說點什麼,抬眼卻看到是一位女士,準備撒出去的火又隻好憋回來。不是對方長得多好看,隻是吵架打架找勢均力敵的對手才說得過去。和坐公交車是一個道理,老弱病殘孕,能讓就讓,你要跟人家爭個什麼,怎麼看都是欺負弱小。
“對不起,對不起,”撞人那位也連忙道歉,“我著急有事,沒看到您。”
陳洋也隻好說:“沒事,走路注意點兒。”彎腰撿手機,才發現撞人那小姐的手機也掉了,順手撿起來還給人家。
才拿起來,感覺手機振動了一下,對方一把搶過:“謝謝,謝謝,非常不好意思!”拿著手機,轉身就跑了。
陳洋隻好尷尬地摸摸鼻子,心想你這手機看著是挺高級的,但我又不是要搶,犯得著嗎?
陳洋沒有注意到,他所以為的手機,正是讓他看見另一個世界的一個契機。
陳洋隻當是遇到一個小意外,看看手機時間,還來得及坐上末班車。抬眼看看遠處的地鐵站,卻發現有些不一樣,站口怎麼好像堵著一個什麼東西,越往近走越覺得奇怪。
終於離得近了,陳洋忍不住驚叫一聲:“啊!”四周的路人都投來驚詫的目光。那東西也轉過身來盯住了他,陳洋看清了,真的是一隻蜘蛛,但是卻是一輛汽車大小的蜘蛛!全身紫色,爪子上有些厚密滲人的長毛,半透明的身體,尾端好像還有個燈泡在發亮。
“你,你看到了嗎?”陳洋忍不住抱住身邊路人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