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故地(2 / 3)

灰色的雲層覆蓋在這片山區的上空,不祥的氣息在四周回蕩。

萊茵哈特從天空慢慢的落下,一腳踏碎了一個在地上滴溜溜亂滾的骷髏頭,幾條黑煙從那骷髏中射了出來,想要撲上萊茵哈特的身體,卻被他隨手捏成了粉碎。遊目四顧,萊茵哈特低聲的詛咒起來:“斯蘭克斯,我從來不知道你們這些真正的古血族還有養亡靈的愛好。這些會動的骷髏從哪裏冒出來的?最少上次派人來清掃這裏的時候,沒有發現這些東西呀!”

幾個在地上齜牙咧嘴的朝著萊茵哈特狂笑的骷髏頭伴隨著一道突然卷起的旋風朝著他撲來,卻被一聲佛門降魔獅子吼炸成了粉碎。金色的聲浪朝著四周滾滾蕩漾,整個穀底內那些旋風突然消失,狂風也消散不見,整個變得平靜下來。

看著穀地深處的那漆黑彷佛怪獸的城堡,萊茵哈特心頭猛的一動,大聲叫嚷起來:“那麼,就是這裏。”

他大步的走向了那城堡,毫不猶豫的走了進去。漆黑狹窄的深邃甬道,彷佛迷宮一樣四處胡亂的延伸。按照頭腦中那昏暗的記憶,萊茵哈特熟門熟路的走到了一扇小小的破損的木門前,輕輕的推開了門戶。那是狹小的、低矮的、漆黑的,彷佛一口棺材一樣的房間。一張硬木板床就占據了大部分的麵積,屋頂上,還有積水慢慢的滴下。

“就是這裏,我的童年和我的少年時代。”萊茵哈特含糊的咕噥著:“我一定是發了瘋,所以才會真的回到這裏來。我來這裏作什麼呢?回顧我曾經對那些高高在上的神靈的忠誠麼?紀念我那可憐巴巴的,曾經純潔的。。。戀情麼?哦,我真的是發瘋了。”

倉惶的退出了這個小房間,他嘀咕道:“就是在這裏,梅林,我的導師,他拉起了我的手。真的很幸運,起碼我的導師並沒有拋棄我,當然,誰能保證以後的事情呢?也許,也許會有這麼一天的。”

順著甬道慢慢的前行,雖然沒有光,但是並不妨礙萊茵哈特把四周看得清楚。他的手指輕輕的擦過了牆壁上的一塊痕跡,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這裏,那名可憐的光豹騎士,被安一拳打在腦袋上,顴骨居然把牆壁鬥撞出了痕跡。啊,我們那如火如荼的,可憐的童年。熱情有如地下的岩漿在心中沸騰,而現實卻是那樣的冰冷和無情。”

“有多少個孩子被淘汰,被偷偷的處置掉,扔進了外麵的山穀呢?啊,那時候我們還真的相信,他們已經被送回了孤兒院,真是天真啊。”

臉上有一點說不出的笑容,萊茵哈特不再往前走,反而是大步的退後,直接退出了這個城堡。“不,不,不,回顧過去並不是我所需要的。我有什麼借口,有什麼理由去回想過去呢?雖然,不能否認,在這裏度過的時光是那樣的歡樂,第一次在這裏品嚐到了友誼和親情。可是,難道這也不是一切的起因麼?”

“在這裏,一個人曾經拉著我的手,她說永遠不會放開我的手,她會永遠的守護我。”

“但是,為了我們那崇高的信仰,為了我們對那種信仰的忠誠,該死的,她毫不猶豫的背棄了她曾經的諾言。也許,我的心不能像父親和哥哥那樣冰冷堅硬,就是因為我的心底還存在著這麼一塊柔軟的地方麼?難道說,我還會慈悲,我已經原諒了她?難道是真的?或者,我根本就不應該來這裏?我來這裏做什麼呢?幻想她會跪在我的麵前,向我求饒,向我道歉,然後回歸我的身邊麼?”

“萊茵哈特,你這個齷齪的家夥,你今天,為什麼還會來這裏?你為什麼不能真正的變得像自己的父親和哥哥那樣?偶爾的殘忍和冰冷,難道不是你真正需要的素質麼?你為什麼要來到這裏?你不是已經作出了決定,和那些事情永遠的分離麼?”

站在城堡最高的塔樓頂上,看著前方積雪的山峰,萊茵哈特發出了漫長的嘯聲。那彷佛龍吟的聲音直透雲空,震碎了頭頂的一塊烏雲,讓一道明麗的陽光透過雲層,溫柔的撒了下來。頓時,整個穀地都籠罩在了純潔的明淨的陽光中。那黑色的山石、灰色的泥土、幹巴巴的寒冷的風、死氣沉沉的城堡,似乎突然煥發了生機,你甚至能感到,他們都活了過來,運動了起來。

“記住,萊茵哈特,你現在是黑暗議會的副議長,你承擔的責任是什麼。你有自己的責任,你不應該為了某些煩瑣的事情浪費自己的精力。可是,你還是來到了這個該死的地方。你到底想要緬懷什麼?你到底想要紀念什麼?你到底又在幻想什麼呢?”

“雅瑟神族的威脅,血族的威脅!哦啦,你這個該死的不成器的家夥,你居然還有時間跑到這裏來!你現在應該出現在血族和人類政府聯合開設的工廠內,監督大型高能武器的研發;你應該出現在聯合**隊的基地,觀察超人戰士的訓練情況;你應該出現在街頭,隨便做點什麼哪怕是社會民意調查都好。可是你在這裏來幹什麼?”

“初戀?純潔的友情?Fuck,去見鬼吧!”

狠狠的一拳砸在了腳下的城堡上,從紫色的霧氣有著朝朦朧的透明水氣進化的龍力呼嘯而出,把整座城堡瞬間化為灰燼。十年的時間,萊茵哈特對力量的控製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他極其精準的控製了自己的力量,城堡的地基光滑如鏡,僅僅是地表的建築物完全的消失了。

懸浮在空中,彷佛心中所有的猶豫都隨著那一拳被擊出,萊茵哈特臉上露出了開朗的笑容:“那麼,回家了。看看薇給我買了什麼東西回來。希望她不要再犯傻,上次居然給我買了大批的補品!”搖頭譏嘲的一笑,萊茵哈特淡然說道:“離開這裏吧,一切都如雲煙,萬物皆為虛妄,不如離去,無需逗留。”

身體緩緩的飄起,他就要離開。

一個很清涼彷佛冰冷泉水的聲音突然傳來:“你,就要離開麼?”

身體猛然一抖,萊茵哈特緩緩的飄落地麵,雙手抱在胸前,臉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數十米外的Alin,半天沒有說話。

Alin緩步朝著萊茵哈特走了幾步,終於在距離他有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身穿白色長袍的她在陽光的映照下,彷佛山石上一朵白色的山花,和以前一樣的清淨如水,卻在那清淨清冷的氣息中,露出了幾分豔色,就彷佛,那白色的花瓣上,滴落了幾滴鮮血。

“萊茵哈特,十年,十年沒有見麵了。”

“唔,有必要見麵麼?你和至安,在倫敦生活得很平靜,也許這就是你所需要的?”

“你知道我需要什麼?”

“難道我不知道麼?善變的女人,不知所謂的女人,你因為你的信仰而把自己獻給了他,但到了最後,你卻真的愛上了他。你非常的幸運,能夠和自己心目中至高無上的神生活在一起,這難道不是你所希望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