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這樣幼稚的冷戰已經讓我懶得疲於應對了,不斷的爭吵和矛盾早就已經磨光了剛剛開始的那些甜蜜回憶,或許,我和賀磊之間,真的不適合在一起。
“放假了?”,鄭路笑著遞過一杯果汁過來給我,我點頭,隨即笑看向他,“鄭大哥,來酒吧哪有喝果汁的道理,給我調一杯黑夜”。
鄭路一愣,隨即明了的點頭,把酒遞過我,溫潤的看著我道,“和男朋友吵架了?”,鄭路指了指對麵跟詩詩有說有笑的賀磊。
我神色一僵,沒有答話,徑自一口就燜了那杯酒,火辣辣的感覺在喉嚨裏肆意的翻滾,嗆得我脖子都紅了,鄭路在一旁把之前擱在吧台的果汁遞給我道,“黑夜的後勁可大著,我在這裏這麼久,還是頭一回看人一口就把一杯酒給喝了”。
我笑笑,轉移話題問鄭路,“細眉姐,你還有跟她聯係嗎?”。
鄭路拿著透明的高腳杯,眼神裏閃過一絲落寞,嘴角的笑容帶著幾分悲傷和無奈,“自從她離開D市之後,她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不見蹤影了,也許她是想拋掉過去的一切”,他低頭把冰塊放進酒杯裏,繼續道,“如果這樣做能夠讓她快樂一點,我會祝福她的”。
我看著炫彩燈光下,鄭路幹淨的眼睛裏多了幾分黯然,已經沒有初見時的那份神采奕奕,隨手拿過他調好的雞尾酒嘬了一口,輕聲安慰道,“其實,細眉姐是喜歡你的,也許她現在是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你,所以才沒有跟你聯係,她說過,她會回來的,因為這裏有真心對她的人”。
鄭路隻是淡笑,可眼神裏少了剛剛的那份黯然,多了一絲光亮,不知道是不是這酒的原因,我隻覺得眼前朦朧,忽閃的到處都是賀磊的冰冷的那張臉,漠然的,嘲諷的,中間似乎還夾雜著一點點淡漠的心疼。
耳旁隱隱約約傳來些許不真切的聲音,“剛剛喝的時候倒是很開心,現在知道難受了,不會喝酒就別逞能”,我想張口指責那道聲音,可嘴裏喉嚨裏一直火辣辣的疼,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周圍還衝刺著各種異樣的聲音,攪得我腦袋越發迷糊,身體似是被火燒了一樣,難受得很,手也開始不安分的亂動。
“還是我送曉雅回酒店吧,你在這裏等我哥”。
賀磊停頓了一下,才道,“我先送曉雅回去,你放心,等下我就會過來”。
我亂動的雙手隨著他這句話安分起來,隻是安心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賀磊圓潤修長的指尖在我的臉上停頓了一下,耳旁傳來了他熟悉的歎息聲,輕輕地在我的眉間一吻,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讓我有些恍惚。
我慢慢的睜開眼睛,有些委屈的望著他,他眼神裏沒有驚訝,似是知道我剛剛隻是假裝醉酒,但那句漠然的話語讓我的心似冰凍一般,“劉曉雅,你真幼稚”,然後是他開門離去的聲音。
我自嘲的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那段時間也有無數個夜裏,我一直盯著那個粉紅色的手機和戒指默默地流淚,腦子裏總是回放著過去那些美好的片段,而那些我們之間傷害對方的片段似乎都被這個寂靜的黑夜剪切掉了,那一刻,我是那麼的思念賀磊,隻想聽聽他的聲音就好。
可是,自從D市遊玩過後,他已經半個月沒有打過電話給我,偶爾我還能夠回想起的,是他離開時候丟的那一句冷若寒冰的話語,我們彼此暫時都需要冷靜一下。
那樣十五六歲的年紀,是尊嚴和傲氣肆意作怪的年紀,不管對方是誰對誰錯,總以為誰低下頭就是先認輸的一方,僵持著的冷戰和漠然,錯失了多少年少無疾而終的愛情。
當然,那時候的我,亦是如此,高傲的自尊不懂得去挽留別人,即便自己當時是那麼的喜歡他,是那麼的在意他,可是,卻始終隻是一笑置之,瀟灑的應承一句,那我們就分開吧,然後轉身離開,淚眼絕提。
此去經年,是誰的眼淚融了寒冷的冰雪,又是誰的哭泣風幹了記憶裏的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