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將一個美洲的箱子,送到歐洲去?而且還是狼人的訂單?”將信紙小心的收進了西服的內袋中,甘農咬著嘴裏的雪茄,有些疑惑的看著熙德,“教廷什麼時候和狼人有交情了?而且據我所知,最近海恩?凱奧斯?奧古斯正帶著‘冬夜的魔人’,不斷摧毀十字軍設在東歐的據點。”
“我無需回答,這隻是狄斯瑪斯大人的吩咐。”
“最近海上發生的事情,相必閣下也有所耳聞吧?”看來從這個鐵板一樣的神甫嘴裏是套不出任何的結果,甘農隻能換了一個突破口,“歐洲吸血鬼就像瘋子一樣,連續打沉了12條黑船,現在任何從美洲駛來的船都會變成蜂窩。並不是以黑船交易起家的我,恐怕並沒有這個能力去美洲接貨。”
“你沒有,但你的手下有。”
“手下?閣下是指誰?”
“閣下不用回避問題,我隻想知道你願意不願意接受狄斯瑪斯大人的要求?他應該正在準備文書,等待著閣下的回答。”
“這是我的榮幸。”
對已經為了大君位置而奮鬥了近百年的甘農來說,狄斯瑪斯的態度是如此的明顯,他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麵無表情的用兩根手指捏熄了雪茄,那通紅的煙頭與皮膚發出了輕微的滋滋聲,大胖子臉上的笑容卻如此的輕鬆。
“我接受。”
從甘農嘴裏得到滿意的回複,熙德慢慢朝後退去,消失在了小巷的盡頭中……
“迪克,地上這兩個廢物是誰的手下。”
久久的站在夜風之中,直到徹底感覺不到熙德的氣息後,甘農才轉頭看著迪克,眼神中帶著說不出的陰冷。英俊的年青血族隻是走到了自己上司的身邊,打量著那兩具已經僵硬的屍體。
“是孟瑪。”
“孟瑪?看來就算是豬,也會對終日吃睡的生活不滿。”
早已經知道答案的甘農還是露出了完美的意外神情,看來那幫已經墮落為家畜的幹部們,在這一連串隻能用奇跡來形容的勝利麵前,還是坐不住了。赤蛇家族轉眼之間便掃平了所有敵人,成為了城中最強的勢力,這些不甘於享受固定配給飼料的家夥,似乎渴望著更多的東西。
“還有,陳燁那個小混蛋到底出了什麼事情,我從湖邊那邊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您的問題似乎有些愚蠢。”
“你個小王八羔子……”似乎也發覺自己的問題有些愚蠢,甘農還是狠狠給了迪克一拳,看著眉頭微皺的他,“我希望盡快能知道那個小混蛋出了什麼事情,沒想到,盡管是很無奈的結果,他還是和我的命運掛鉤了。”
“是,大人。”
“現在城裏的情況不容許家族內部有任何的問題,如果有人膽敢去破壞的,你知道該怎麼做……”
聲音越來越冷,甘農大步走向了巷外的停車處,突然,他停下了腳步,轉頭凝視著那燈火明亮的遠處,無奈的搖了搖頭。
漆黑的夜空下,一個鮮紅的身影在樓宇的疊影中高速飛躍著,就像是一隻猩紅的夜鴞。
此時,熙德?德斯提尼的速度與敏捷,已經完全脫出了人類的範疇,就像是一個異民在黑夜下馳騁。在白色的月光下,神甫的雙眼瞳孔不正常的劇烈收縮著,漆黑的眼底竟然浮現出了一種異樣的紫色,在不停的流動著。
整個世界在他眼中呈現著異樣的蒼白,就像是通過電腦強行修正的底片一樣,把每一個細節都清清楚楚的表露無遺。
Rea,所有異民正是這樣稱呼著像熙德這種已經接近非人的存在,也就是教廷所擁有的那隻恐怖的“審判者”部隊。
作為維護白晝世界的支柱之一,教廷手中一直掌握著充當正規軍的“十字軍”、以及“聖殿”、“醫院”、“條頓”這三大精銳騎士團。這些身披經過祝福的鋼甲,手執銀劍的騎士,一直是正麵對抗從黑夜中潛入的異民主力。但是除了這些浮在表麵上的力量之外,“神罰者”與“審判者”這兩個名字,一直隱藏在那數千年的血腥戰爭幕後。
“神罰者”代表著是放棄自我的存在,從蒼茫的天地之間,轉達諸神的憤怒與懲罰。這些身披血紅祭袍的存在,光從毀滅之力的強悍來說,絲毫不亞於那批已經投向黑暗的法師。在與異民的戰鬥之中,他們光憑一個祈禱手勢或是一句詠唱的聖歌,就可以釋放諸神的權能。
相對於征求著諸神的意誌,對那些叛入黑暗的子民施加以處罰的“神罰者”來說,“審判者”更像是諸神在世間的代理人。體力、速度、感知已經完全與人類相異的他們,擁有著不輸給異民的天賦,他們甚至已經不再是人類。
手執銀劍長刀,身披血紅戰袍與盔甲的“審判者”,不光會消滅每一個進入神屬之地的異民,同時他們還執行著對人類品德的審判工作。如果一旦判斷哪個人類的內心已經屈從於黑暗,成為伊甸園的背叛者,“審判者”就會依照著諸神的法則,對他進行審判。
我是神的代言人,神罰的執行者!
我就是那聖命的執行者,隻要有愚者企圖違抗我的主,就算是隻剩一片殘骸,我也會將他從現世中抹殺幹淨!
這兩句“神罰者”與“審判者”共用的台詞,已經變成了異民心頭的一個噩耗,每次依托著這句宣言之後便會一場大規模的狩獵。應和著身披血紅祭袍的祭司禱告聲,無數的光球與雷火洗滌著塵世間的一切黑暗,手執銀刀的紅衣武士會收割那些異端的存在。
這些專屬於諸神的仆人放棄了心靈的平和與潔白,那鮮紅的衣著正代表異民的鮮血與死亡,成為諸神在黑暗中的唯一代言人。
望著遠處一個細小的黑點,熙德突然並攏了雙腿,筆直投入了那輝煌的燈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