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個僅僅隻是傳聞,但法魯克卻有絕對的自信,隻有冬夜部落公主被狄斯瑪斯手下那些神罰者與審判者虐殺,才有可能挑起狼人如此血腥的報複。畢竟已經開始勢微的狼人,絕對不會冒著重新挑起大規模戰爭的危險,而用如此的手段報複東歐的十字軍。畢竟他們在與十字軍廝殺的時候,那些血族正靜靜等待於黑暗之中。
“有意思的傳聞,但那一切都與我無關。”
狄斯瑪斯那平靜的麵容中,讓法魯克找不到任何異樣,黑衣的修士就這樣從座中站起,向身邊兩位同僚恭敬的一禮後,轉走順著專用的石廊走出了這間大廳。
“狄斯瑪斯。”
溫和的聲音從背後響起,異端審判所大裁判官立刻轉過了頭,穿著一件精致華麗的紅色法衣,肩上披著繡著太陽十字架的勳帶,樞密院院長第一紅衣主教梅洛,正在身後看著自己。
“院長閣下,有什麼吩咐?”
“不介意的話,一起走走吧。”
語氣雖然顯得無比輕鬆,梅洛卻隨手劃出一個十字,突然顯現的銀色光輝立刻形成了一個淡淡的護罩,將兩人包裹了起來。看著院長的這種準備,狄斯瑪斯微微點了點頭,在這個屏障的保護下,兩人終於可以開始那些不讓任何外人得知的交談。
“狼人的主攻路線是否已經可以判明了?”
“是的,閣下。”也許法魯克並沒有發現,狼人的攻擊看似淩亂而又無序,卻實際上已經牽扯住了十字軍太多的注意力。狼人暗中準備的一切,早已經被異端審判所察覺,已經完全符合了狄斯瑪斯的計劃。畢竟拋出去的香餌實在太過於誘人,讓狼從根本不能拒絕,“他們表麵上主要攻擊羅馬尼亞,但實際上,中亞的門戶已經大開,大量的部隊已經被抽調往羅馬尼亞戰線。”
“也就是,他們前往耶路撒冷將會很容易?”
梅洛聽到了大裁判官的回答,點了點頭,立刻和狄斯瑪斯交換了一個另有他意的眼神。
“沒錯,本來在那裏主的注意力就不夠,他們可以很輕鬆的突入那些空隙。”
“但還是必須讓他們把諾德之書送到歐洲才行,最近那幫蝙蝠盯的實在太緊了,適當的幫助又會引起拉尼娜的戒心。”
提到拉尼娜的名字,梅洛絲毫不加任何掩飾的露出了強烈的厭惡,這個梵卓家族突然出現的執政大公主看似平日裏瘋瘋顛顛,實在是一個相當令人頭痛的角色。好不容易獲得如此一個良好的機會,徹底將黑暗從歐洲的土地上驅除,絕對不能讓她發覺任何蛛絲馬跡。
“你準備的那個人選如何了,我不想讓好不容易得到的諾德之書,卻葬送在一次小小的失誤中。”
“最近妥芮朵惹了一些小麻煩出來。”
想到發生在原罪之城中的那場變故,狄斯瑪斯的聲音漸漸開始冰冷,雖然以前所有的情報全部被不知名的力量所掐斷,但妥芮朵家族雷納克在宴會上所做的一切,在半小時內已經傳入了他的耳中。
“我會讓熙德好好照料那個小家夥,不讓他出任何的變故。”
“上帝之犬熙德?嗬嗬,那會是很有意思的一個組合。”
讓最忠實的信徒去守護一個異端的生命,不由為狄斯瑪斯的準備而發笑,梅洛散去了淡淡的銀輝,在趕來的幾名主教伴隨下,慢步消失在了石廊的中央。
“您就是陳燁閣下?”
“是我。”
站在門廊中的陳燁滿臉陰鬱,看著麵前這位老者,卻又不知道究竟應該擺出什麼樣的態度。
這個身穿黑色燕尾服,自稱是妥芮朵家族管家的老者鼻尖有著小小的鷹鉤,隱藏在金絲邊眼鏡的後的雙眼卻閃動著深幽的寒芒,看上去就像是一條毒蛇,讓人怎麼看怎麼心裏不舒服。一輛標著妥芮朵紋章的黑色加長林肯車正停在陳燁大宅的台階前,四名穿著黑西服的男子靜靜站在老管家身後,衣服上隱約露出貼身盔甲的痕跡。
今天正是與妥芮朵約定的第三天,妥芮朵的汽車已經準時於21點出現在了大宅的門前。接到門前家族武士的通報,陳燁才扔掉了手中那份捧著將近兩個小時的文件,神情異樣的呆滯。
星彩就是月色。
雷納克的這句話這兩天一直緊緊是糾纏著陳燁的靈魂,已經控製住陳燁的妥芮朵大公爵,沒有任何需要去欺騙自己。聽到對方的到達後胖子甚至忘了掛好電話,失魂落泊的徑直走向大門之外,還是坐在一邊替他管理著帳務的湖邊對著西瑪和瓦修使了個眼色,讓他們一左一右的守護在陳燁身邊。
直到老管家那危險的氣息直透陳燁的腦海,胖子才多少恢複了一些神智,望著麵前的使者。
“在下克萊?康斯坦丁,護送公主殿下前來閣下的府邸。”
盡管對著陳燁低下了頭,但康斯坦丁眼中還是有著抹不去的鄙夷,似乎是對著陳燁的血統,也像是對著他的身份。
“有勞閣下了。”
老管家的態度並沒有引起陳燁的注意,他的目光已經被死死吸引在了那個在侍女幫助下,鑽出車廂的身影。
藍黑相間的宮廷長裙保持著羅可可時代的風格,那複雜的褶皺與花邊無一不是為了表達主人的身份高貴,星彩那頭微曲的暗紅長發用最做成群星式樣的發冠束起,絲緞製成的前擺在身後打了一個花結,直拖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