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月光透過玻璃,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鮮紅的影子。
黑暗中回響著低沉的喘息聲,兩個身影緊緊的依偎在一起,娜塔莎依舊像是一個溫柔的情人般,緊緊擁住了甘農那龐大的身軀。
要不是娜塔莎身後的雙翼格格作響,根本無法發覺兩人的相擁,並不是那麼的甜蜜與溫馨。尖銳的骨刺緊緊鎖住了甘農的身體,鮮血順著衣服滑落到了地麵,在地上發出了液體的撞擊聲。
“我沒想到,背叛的會是你。”
尖銳的骨刺離心髒隻有一步之遙,甘農抽搐的嘴角上充滿了無法掩飾的痛楚,細小的雙眼就像凝固似的,望著窗外那輪腥紅的月亮。
“想不到嗎?我的男人?”
如同蝙蝠般的雙翼猛然一收,更多的骨刺紮入了甘農的體內,卻在娜塔莎巧妙的控製下,依舊沒有傷到甘農的要害。一根如同毒蛇般的尾巴從她的紫色裙擺下探出,那尖銳如錐的尖端,深深插入了甘農的肩膀,琵琶有處傳來的劇痛,頓時讓大胖子觸電般的痙攣起來。
“在與你相處的數十年裏,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麼的厭惡你!”
軟若無骨的手掌順著甘農的胸口漸漸滑到了腰帶之下,那隻手掌突然收緊的動作,不由讓甘農痛的悶哼一聲。娜塔莎的聲音中透出了露骨的恨意,充滿怨毒的雙眼不停閃爍著殺意的光芒。
“我,夢魘提琳賽爾族的女王,竟然要侍奉你這樣一個出身不明的低劣種族。在這幾十年裏,你知道有多少次,我想把你壓在我身上的這堆肥肉扯碎?”
“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
“哈,你這頭該死的肥豬!”
聽著甘農那斷斷續續,卻沒有絲毫遲疑的回答,娜塔莎全身燃起了紫色的氣息,就像是盛夏裏,子夜中迷蒙的霧氣。甘農足有將近300斤的身體,在雙翅與蛇尾的包裹下,被她提到了空中。被撕裂的傷口中噴出了大量的鮮血,兩人腳下的血色水痕,不由變得越來越大。
“的確,這不是我的理由!你很讓我作嘔,但一個強壯異民的生氣,我卻不介意完全吸收!我要殺了你,隻是為了自由!”
“自由嗎?我好像……從來沒有束縛過,你的自由……”
無奈的苦笑著,甘農嘴角流下了發黑的血痕,娜塔莎是足夠和血族親王戰鬥的強者,在這幾十年的生活中,她甚至一直是他所依靠的對象。
“這座城市就是一個囚籠!我無法離開這座該死的,充滿臭味的城市!”
說到這裏的娜塔莎,臉上的神情突然狂躁了起來,雙翼急劇收縮著。就像是甘農那痛苦的神情,來化解自己心頭的怨毒。
“隻要我離開這座城市半步,黑衣的神罰者、紅衣的審判者就會蜂擁而至,將我活捉到異端審判所,我可不想死在鐵處女或是釘床上!”
曾經所擁有的提琳賽爾部落,已經毀滅在了十字軍騎士的矛槍下,97名成員除了紫夜的皇後之外,全部被燒死在經過祝福的純銀十字架上。在東歐數十年拉鋸戰中,總共有近百名的騎士死在了娜塔莎手上,教廷的通緝名單上,永遠用鮮紅的墨水寫著她的名字。
“我不想當源氏的奴隸!我隻想離開這座城市!”
“果然……是這樣……”
娜塔莎的到來果然是別人刻意操縱的結果,甘農的笑容中帶著幾許的苦澀,看著麵前這個與自己共枕多年的女人。曾經出現在這張臉上的溫柔與順從,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隻剩下了一張充滿著困苦與扭曲的麵孔。
隻有源氏才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來操縱一位力量不輸給親王的異民,隻有血族才會花費如此的心機與數十年的時間,來培養一個永遠可能沒有用處的棋子。
殺出教廷武力包圍獨身逃到東方的娜塔莎,隻有成為依托源氏庇護的奴隸,才能從教會追擊下存活。這座保護著她的城市,同時也是囚禁她的被牢籠,這種靠出賣肉體與靈魂才能換來的生存,對曾經在歐洲叱詫風雲的一位異民領主來說,並不比墜入地獄更為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