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幽暗的魔女(1 / 3)

“你還活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一邊用手指輕輕轉著AC Cobra的車鑰匙,胖子一邊轉頭望著西瑪,有了夜蓮的加入,他就不能再坐那輛拉風到不行的紅色蝰蛇,隻能借用了這個雙槍手的汽車,一輛暗紅的雪芙萊 Camaro。

幹完一切之後,胖子不管不顧地扔下了滿是血跡和屍體的接頭教堂,反正對美國來說,他隻是一個匆匆過客,無論是這邊的異民幫派還是美國政府,他都不需要擔心善後的問題。

隻是這趟回程卻算不上什麼愉快的事情,伍夜蓮正靜靜地坐在後排上,手裏抱著那隻小提琴盒。不知何處跑來的一隻黑色小貓,正靜靜地趴在她的肩膀上,溫柔地蹭著女孩的肌膚。

她披著一件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來的灰色長外袍,把全身裹得緊緊的,隻露出了一對有時閃過紅芒的眼睛。半吸血鬼似乎正在借用身體中屬於黑暗的那一部分天賦,在紅外和普通視野中不停地切換,警惕地觀察著車外的一切。

但這個新加入的保鏢卻破壞了胖子和西瑪間原本融洽的氣氛,總像是有看不見的火花在兩人之間跳動,搞得車內一片寂靜。看來這兩個人以前的關係一定相當地“好”,百無聊賴的胖子隻能找出些話題,來稍微調節一下僵硬的氣氛。

“因為我的檔案已經全部被抹消。”

吹來的夜風將墨玉般的長發打散,用手支著下巴的西瑪靠在一邊的車門上,左手卻是按在斜放在腳邊的劍柄上。雖然因為夜蓮的加入而有些不快,女騎士卻沒有片刻忘記自己的職責。

這裏是美洲,完全由歐洲亞洲異民中的失敗者和冒險家所開創的黑暗國土。盡管歐洲和亞洲都被吸血鬼和緋族所把持,但至少殺戮和爭鬥都被控製在一個可以接受的規則之中,如果有人試圖破壞規則,就會成為整個黑暗世界的敵人。

美洲卻不一樣,無論上層和下層,都沒有傳統和慣例可以遵循,利益與權力的鬥爭,直接簡化成了街頭暗殺和下毒。就連在歐亞隻能像狗一樣在風雨中求生的血族賤民,都成立了屬於自己的強大幫派,甚至能夠在很多層麵上與正統血族抗衡。

1985年,美洲血族大裁判官第七代貴族阿爾戈斯?阿奧斯金,竟然在洛杉磯街頭連同汽車一起被RPG火箭轟成了碎片。這次暗殺差點演化成了美洲的全麵戰爭,要不是最終雙方都不想再接受更多的損失,恐怕這場戰爭還會繼續到現在。

“對我族來說,我已經是一個風暴突擊隊逃亡者,不再屬於光榮的荒野貴族。”

“我和我的同伴來到你身邊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剝奪了騎士稱號和榮譽,隻有一個狼人的逃亡者,才能呆在你的身邊,卻又不牽扯到夏炎身上。”

“啊,這樣啊,真是辛苦你了。”

一時找不到任何恰當表示的胖子,隻有啊了一聲,然後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方向盤上。他很清楚對狼人來說,榮譽和騎士身份代表著什麼。第一次知道西瑪竟然付出如此代價的胖子,頓時沉默了。

現在,那一隊跟隨她多年的手下如今隻剩下了幾個被送回歐洲的重傷員,這個追隨在自己身邊的女騎士,已經什麼東西都沒有了……

望著西瑪那張美麗卻又充滿堅強氣息的麵孔,胖子意識到現在似乎應該說點什麼,但原本熟悉的文字現在卻一個個變得生硬無比,許久,他才好不容易在心底組織出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對了,西瑪,是不是……”

“有客人來了。”

坐在後排的夜蓮,卻一下讓胖子好不容易聚起的台詞破滅了,半曲起身體的她看著車後。“叮”的一聲過後,女獵人用右手拇指挑開了小提琴盒的銅扣,然後給一枝毛瑟裝上了木製槍托。

“如何處理,我的雇主?”

“下一個拐角,我雇傭你的目的,是替我辦事,不是希望引人注意,雙槍手。”

陳燁握著方向盤的手背上暴出了青筋,從10分鍾前他就注意到了身後那輛鬼鬼祟祟的麵包車。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盯上了,胖子無奈地搖著頭,看來美洲這邊照樣有人在關注著自己。

“你說了算。”

拆下槍托後找出了另一枝毛瑟,雙手舉槍的夜蓮低下了頭,觸碰到槍身的麵頰皮膚上立刻傳來了冰冷的觸感。很快,女孩重新抬起了身子,兩眼中出現了閃亮的赤紅,就像是來自地獄深淵的鬼火般,充滿了對某種事物的渴求。

真是個危險的家夥。

望著那似曾相識的眼神,胖子不由在心底冒出了這個念頭。初到東京被噩夢所糾纏的時候,每次他衝到狹窄的衛生間裏用冷水鬆馳自己的神經時,總能夠在鏡中見到一張完全相同的麵孔。

這就是渴望鮮血的麵孔,試圖用殺戮與破壞來當作自己內心傷處的替代品,眼前這個女孩和自己應該擁有相同的過去,半吸血鬼的身份,顯然並不是什麼快樂的選擇。

“下一個拐角我會右轉,接下來全看你的了。”

如果麵對麵的決鬥,現在的胖子可以輕鬆地幹掉普通貴族,但如果是一場亂七八糟的街頭鬥毆,紛飛的子彈考驗的可就不光是個人力量,而是依靠人品決定著一切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