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喪鍾鎮(2 / 3)

“可以不需要自己獨身麵對黑暗,得到庇護的味道。”

手扶著門框的西瑪看著因為雨水顯得有些落寂的小城,有幾個行人甚至連傘都不撐,就這樣愜意地漫步在大雨中。這份懶散和自由,是隻有走在白晝中的人才能享受的樂趣,黑暗中人就隻能坐在這冰冷的雨中,被隔絕在和平與安寧的世界之外。

“他注定會成為一個大人物。”背靠陰冷潮濕的牆壁,在屋簷下看雨的西瑪靜靜站著,用手指梳理著淩亂的長發,“他會需要無數可以信賴的夥伴,我認為,你會和他很合得來。”

“哈,你想讓我拋棄現在的生活,充當他的家臣嗎?一個聽命而動的角色?”

挑起柳眉露出了不可思議似的笑容,夜蓮沒想到女騎士會給出這樣的邀請,盡管被夾在光明與黑暗之中,獵人正是為了選擇自由而甘願忍受危險的動蕩生活。不臣服於任何人的支配,隻為了工作和金錢而效命,哪怕是死在巷尾的汙水裏也好,這正是獵人的驕傲。

傭兵、獵人都是這樣隻為了自己和自由而活,而狼人也正是崇尚著這種時刻會死亡的自由。讓女獵人沒想到的是,同樣為了自由和榮譽而活的狼人竟然會替胖子招攬自己,提出這樣的請求。

“你認為,我是為了什麼才當上獵人的?”

“不用擔心被同伴丟下,永遠有人與你共同進退的日子,你會想試試的。”

“這個等到我們活著離開的時候,再說吧。”

整理了一下挎在肩下的雙槍,夜蓮抬起了美麗的下顎,閃爍著紅芒的瞳孔向著了灰暗的雨雲深處。一個長著美麗翅膀的紡錘形物體劈開了密集的雲層,張開六片銳利的黑翼,像隕星般從天際落下……

“這裏有多少狼人?什麼樣的水平?”

“大約十五個左右,基本全是沒有初戰經驗的新兵,沒有超過六階的。”

“遊擊戰水平呢?”解下手腕上的一條絹繩,將漆黑的長發在腦後紮出一個馬尾,夜蓮嘴裏輕咬著繩頭,看著那落向遠方的黑色穿梭機,“能夠拖延多久?”

“如果對方帶著監察軍,恐怕連犧牲的價值都沒有。”

支撐點的狼人無法指望,自己卻又因為給陳燁大量喂血的關係,隻能成為戰鬥的累贅。望著夜蓮的麵孔,西瑪的聲音中帶著幾絲歉意,麵對著氣勢洶洶的追兵,恐怕隻能讓她獨身麵對了。

“嗬,又是一個人的工作啊,真是煩人的家夥……”

就像是抱怨工作太累卻不加薪水的小職員,女獵人右掌揉著自己的左肩伸了個懶腰,微側的腰肢配上挺出的臀線,構成了一個完美的畫麵。不知跑到哪裏去的黑貓又突然出現,爬到了夜蓮的肩上,從後車廂裏取出一個大提琴盒的女孩走向了雨中。

絹鞋在積水中突然踩出了一個小水花,停下腳步的夜蓮別過了麵孔,望向了身後的西瑪。

“你的建議,如果我活著回來的話,會考慮的……”

燦爛的表情中,卻帶著少許孤獨的感覺,露出了笑容的女孩走進了灰色的雨中……

“煩人的雨,真是幹擾我狩獵的欲望。”

黑色的穿梭機停在了空曠的停車場上,從舷梯快步走入雨中的黃靖,有些懊惱地望著天空。冰冷的雨水會極大地影響緋族的紅外視野,嘈雜的雨聲更是會掩蓋掉獵物的腳步聲。

“相對的,我們這些沒有古血的人,也可以不用受到陽光的幹擾。”手握銀槍的親王站在雨中,竟然像是有些欣喜般露出了笑容,“我們,有多久沒有走在白天的街道上了?”

“一千年?還是兩千年來著,嗬嗬,隨他去了,夏尹閣下。”看著早已經在身邊準備停當的監察軍們,數十名漆黑的身影在兩邊排出了整齊的隊形,黃靖輕輕甩去了新月鋸上的水珠,“反正歲月對我們來說隻是沒有邊際的刑期,還是先享受麵前的快樂更好。”

“嗯,我喜歡在這種危險的環境中追獵。”

出身於東方的軍職,與黃靖曾經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夏尹,露出了會意的表情。雨水會讓這場狩獵變得更為困難,在對手刀鋒擦身而過的那一刻,同樣也會加劇那種生死隻有一線之隔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