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破碎的枷鎖(1 / 3)

“格斯,就不能準備把好點的椅子嗎?”

“抱歉,大人,您讓我把每一處空間都塞滿補給,所以隻能攜帶折疊椅了。”

“可我的屁股會痛唉,還有,就不能準備些好點的飲料嗎?瓶裝水裏有防腐劑啊。”

“抱歉,大人,但這不正是您的命令,一切優先以適合任務需求而準備嗎?”

“啊,算了,那也沒差了。”

發出了無生趣般的歎息,一個纖細瘦小的軀體重新壓回了折疊椅上,就像是故意發泄不滿般來回挪動著身體。在椅子的歎息聲裏,無可奈何的男人隻能打開了包裹,從裏麵摸出了一個暖瓶。

“錫蘭嗎?還是暖的呢!派特裏契,你真不愧是我的忠犬!”

“請讓我把這理解成一種讚美……雖然還是比較刺耳……”

聽著這不怎麼是滋味的表揚,就像是喝水被嗆到的男人挺直了山岩一樣魁梧的身體,無奈地看著在欣喜中享受著紅茶的少年。的確,比起這個私下傳播的“忠犬派裏”之名,那個在敵人和屬下間流傳的綽號“加爾赫之熊”,顯得更入耳一點……

“大人,我們的客人到了,請至少在表麵上象一點十二神將。”

“下次要多帶點曲奇,派裏!”

美美地舔弄著沾滿碎屑的手指,露出滿足表情的少年站起了身子。在這片荒蕪的沙漠中,到處停放著重型的工程車輛,眼前小山般起伏的沙丘已經在機械的力量下被征服,巨獸般的鏟車在金色的沙漠裏硬是挖出了一塊平地。

滿是孔洞的鋼板鋪出了將近八百米長的道路,被斜下的夕陽映成一片通紅,一個簡易機場就這樣在幾小時裏迅速就位,等待著遠方旅人的降臨。

“大人,這要命的天氣實在太熱了……”

用手擠壓著被汗水染濕的長發,麵孔上滿是青色刺青的壯漢發出了低吼,如果要說派特裏契像山岩一樣的話,他簡直就像是一座山峰。糾結的肌肉在陽光下閃爍,褐色的胡須被編成了無數的小辮子。身上掛著一枝AK的他,腰上還別著兩柄利斧,鋒銳的斧刃上折射著不祥的光澤。

在這個簡易機場周圍,到處是這種打扮的壯漢,淩亂的胡須加上絡腮胡。象棕熊般的身體上紋著各式各樣凶猛野獸的刺青,除了澄黃的子彈帶和武器外,每個人都攜帶著奇特的圓盾和利斧。

“閉嘴,卡爾曼,否則我就割掉你的胡子。”

“是的,主人。”

話語雖然不多,但對任何出生於北歐的男人來講,這實在是一種恐怖的威脅。

無奈地看了一眼派特裏契,巨漢卻不敢繼續發出任何抱怨,老老實實地握槍坐在了滾燙的沙地上。周圍的大漢全部靜坐在原地,望著麵前的少年主人。雖然沒有任何正式稱號,全員人數也僅僅隻有五十,編製上更完全不屬於任何正規部隊,但狼人裏卻絕對沒有任何武士敢小看這群野獸。

藍海般清澈透明的瞳孔凝視著遠處火團般的雲層,穿著短襯衣和亞麻色短褲的少年,擁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短發。背手站在夕陽裏,擁有青澀美麗的少年停下了腳步,小麥色的皮膚滿溢著健康氣息。

“我可是大老遠的跑到這片討厭的熱砂之地,迪拉茲,如果你讓我失望的話,我可是會咬死你的哦。”

笑容裏滿是人畜無害的純真,薄薄的嘴唇邊卻是露出了鋒利的白牙,邁著輕快腳步的少年在砂礫間跳動著。

在不遠處,三個漆黑的小點緩慢鑽出了雲層,從染成赤紅的天空中飄落。

“操,哪家在拆房子啊,這麼大灰。”

剛一跨出那道將內外分割開的金屬大門,灼熱的感覺就緊緊包裹住了胖子的軀體,四台運轉的發動機卷起了漫天飛舞的塵砂,遮蓋住了周圍的一切。

吐了幾口混合著苦澀砂粒的口水,胖子才在夜蓮和西瑪的陪伴下走下了舷梯,走向了那明顯是狼人武士所護衛的空地。屬於他的血族衛隊已經完全被蕭晨曦打廢,但需要將近兩個月休養才能康複的結果,總比全員陣亡要來的好。

“你說的拆房子的地方,是西奈沙漠。”抬手看了一眼手上的小型GPS,夜蓮滿臉厭惡地脫掉了絲繡高跟鞋,倒下了紛紛揚揚的砂粒,“我的絲襪!我恨這地方!”

“旅行愉快,伍大小姐。”

出人意料之外,走過夜蓮身邊的西瑪,這個從來和笑話挖苦無緣的女人,竟然第一次開起了玩笑。齒尖嘴利的夜蓮甚至連反擊的台詞都沒說,就這樣瞪圓眼睛站在原地,驚訝地看著她的背影。

“歡迎,兄弟!”

“歡迎你,兄弟!”

守在機場周圍的狼人,熱情擁抱著下了飛機的同伴,遞上了裝滿冰水的杯子。冰冷的水滴直透入了幹涸的喉嚨,發出了一聲怪叫的武士們,絲毫不介意那紛飛的水珠弄濕了自己的盔甲和裝備。

“歡迎你,兄弟!”

不容有半點的遲疑,麵前那個狗熊般的壯漢已經緊緊抱住了陳燁,大手用力拍擊著他的後背。接受這地獄般的充滿了男子漢氣味、濕噠噠、粘糊糊的擁抱,胖子接過了那冰冷的水杯,看著周圍那群粗野而又極其豪爽的男人。

三架IL-76已經依次停在了機場旁的沙坑中,大開的艙門裏駛出了裝滿各種物資的車輛,肌肉多過腦漿的狼人在辦事效率上極其地耿直,哪怕是在高熱和旅行中已經極其疲勞,所有人依舊沒有絲毫遲疑地瘋狂工作著。

“真是群不知道疲勞的畜生。”

“沒錯,這不就是我們的優點嗎?豪爽,耿直,甚至是有點死板和愚鈍。”

稚嫩的聲音接過了陳燁的話頭,這形象表達力極其明顯的“我們”,頓時把陳燁嚇得一抖,差點沒抓住手裏的杯子。他竟然忘了自己是在一群狼人環伺之中,就直接發出了這種基本上已經可以讓狼人和他決鬥的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