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可愛的侄女,你讓我又想起了那偉大的兄長。”
“我尊貴的公主,你給梵卓帶來了黑夜中的星光。”
“隻有擁戴殿下,才能維持梵卓十三氏族之王者的血統,這一切都不容置疑!”
“她破壞了梵卓本身的穩定,這一切都是長老團的陰謀!”
“攝政王才是最適當的人選!把她還給長老團!”
“沒有紋章,就不能繼續梵卓的王座……我堅持這點。”
無數張灰色的麵孔在空中飄浮,就仿佛是黑暗中的一群蝙蝠,拉尼娜靜靜的站著,就像是無視眼前的一切。
一瞬間,周圍所有的麵孔都破碎了,一個穿著鎧甲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依照西方巨龍外形打造的偉岸盔甲,閃爍著亮麗耀眼的赤紅光澤,星星點點的火光順著金質花紋四處流動。龍頭形的麵罩上有著赤紅的火角,他的背上飄舞著綴著梵卓紋章的赤紅鬥篷。
看著眼前的身影,女孩輕輕探出小手,整片黑暗的世界卻粉碎了……
“巴特茲,過了多久?”
用手輕輕搭在了因痛楚而輕輕跳動的額頭上,拉尼娜睜開了有些彷徨的大眼睛,望著頭頂上那片昏暗幽綠的石頂。身下的軟轎隨著前後腳夫的動作而擺動,絲綢的內衣被冷汗浸濕,顯得格外冰冷生硬。
八名肮髒的破碎者背負著行李,充當著隊伍的苦力,另外兩個則充當著腳夫的角色,用軟榻抬著拉尼娜小巧的身體。
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的無盡廢墟,一行人就像是行走在死亡都市的屍骸中,兩邊到處是崩塌的黑塔,還有巨大的大理石柱散落在地。原本高達數十米的雄偉雕像,現在就像是一具碎裂的幹屍般橫臥在瓦礫中。
整片廢墟中彌漫著一種死亡和沉寂,沒有水,也沒有光,隻有微微吹動的冷風,在城市屍骸的縫隙中慢慢拂過。
“大約過了兩個點,殿下,才走到舊阿什特裏特的外圍。”
抬頭望著兩邊崩潰的建築,巴特茲突然心底湧出了濃重的淒涼感,曾幾何時,成千上萬的士兵就站在這裏,進行著一場最終決戰。進攻方需要用屍體和鮮血來奪取最終的勝利,防守方需要用同樣的東西去延緩自己的失敗。
他踩過的每一寸土地,都曾經被鮮血和屍體鋪滿,這座漆黑幽暗的城市,到處是赤紅的血色……
“該死的爬蟲。”走在軟榻右側的厄爾尼諾,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一條形似蜈蚣的巨蟲正在不停扭動著身體。褐黑色的軀殼上流出了綠汁,無數節肢不停起伏著,“就像我們屁股後麵的那群一樣,到處亂爬。”
“嗯。”
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巴特茲的眼睛不由掃向遠處那處迷離的廢墟。從踏進這片廢墟的開始,就有幾隻煩人的蟲子若有若無的跟在後方,盡管他們的技術不可謂不高明,但在這一片沒有半點聲音和人氣的地方,還是顯得太顯眼了。
“繼續前進!腳步利索點。”從懷裏摸出了一個灰黃的卷軸,巴特茲仔細辯認著上麵已經殘缺模糊的字跡,陳舊的它們依舊在昏暗中跳動著微弱的火光,“走過這裏之後要向右轉三度,才是公王遇刺的地方。”
用沙拉曼達獸血液加上鬼龍草汁寫就的卷軸,是當年弗裏德裏希公王的親隨之一,親兵隊中隻有他從那場災難中活了下來。紙裏的每一個字,都是他對當年戰場的描述,不過這一切,也隻是到了他落馬昏迷的那一刻。不過對比當年的地圖和他的描述,已經能夠找出當年弗裏德裏希被謀殺的地方。
與混亂的東方不同,依靠律法和團結才能強大的西方隻有這樣才能生存下去。使用攝政的大印終究隻能得到攝政的權限,火漆上始終不能加上梵卓之主的印章,隨著弗裏德裏希一起消失在廢墟中的那枚梵卓之戒,才是歐洲主人的真正象征。
看著身邊的破碎者們服從的加快了腳步,巴特茲不由將手探進懷裏,似乎握住了什麼。身後的嘈雜聲音已經越來越響,顯然,對方也開始不用顧忌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