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城。
李守義不耐煩地打轎子探出頭來:“李賈,這幾日的交通為何如此閉塞?”
“回巡撫大人,前方是萬花樓。”一個侍衛模樣的人連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道。
見李守義麵露疑色,李賈隻好繼續說道:“ 據說樓上新來了兩個花魁,論相貌才技都是一流,隻是向來不見無能之輩。如此一來,各地有錢人更加揮金如土,爭著搶著想要見見這二位。
一時間,沉寂已久的萬花樓突然名聲大震,前來賞光的達官貴人更是數不勝數!一來二去,就這樣足足堵了好幾條巷子!”
“哼!什麼不見無能之輩,隻不過是惺惺作態罷了!”李守義不屑地冷哼一聲,正想回轎小憩一會兒,卻一眼望見萬花樓上赫然垂下的紅綢。不禁開口問道:“這上麵的姓氏是怎麼回事?”
李賈聞言,連忙答道: “回巡撫大人,聽人說,那紅綢上所列舉的幾個姓氏,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進去的……”
“這是為何?”李守義不快地看著上麵的“李”字,眉頭一皺。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忌諱還真多!
李賈聞言笑道: “這個小的也不知道,八成是與這些姓氏中的某個人,有些過節也未可知。”
李守義心中不樂,有心快速離去,無奈道路擁擠的厲害,隻好站在街心四顧觀看。
“來人!”李守義的目光落在一頂藍黑色的轎子上:“叫上前麵那頂轎子,上萬花樓!”
“大人!那可是呂侍郎的轎子……”李賈的目光不自然地掃向那紅綢上鬥大的“呂”字,支吾著不再說下去。
李守義心知他要說什麼,氣的眼睛狠狠地一瞪:“叫你去就去,恁多廢話!”
萬花樓上,珠簾疊帳,簾後隱約見一妙齡少女,側麵而坐。隻見她十指輕彈,清越的琴音如行雲流水般,潺潺縈繞於眾人心間。
李守義聞聲怒氣已消去大半,剛要落座,卻見一年方十六七歲的少女款款而來。那少女向著二人莞爾一笑,低頭施了一禮,便伴著琴音舞了起來。
悅耳的歌聲響起,那少女的舞步也隨著歌聲時上時下,時急時緩。長袖翻飛之下,宛若飛仙!
“好啊!好啊!”呂四方看的眼睛都直了,如此輕歌曼舞,實在不枉方才賄賂老鴇的那幾百兩銀子。
一曲終了,那彈琴的女子略微整頓了一下衣裳,款款走出重重地帷幔,躬身盈盈下拜:“民女簫紫夜,見過二位貴人。”
方才見到跳舞的女子,呂四方已是心神蕩漾,驚豔萬分。實在沒想到這撫琴的比起剛剛那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免禮,免禮!”呂四方看得眼睛都要鼓出來了,忍不住湊上前去,想搭訕一番。
簫紫夜看似不經意般的撤回雙手,微微一笑,問道:“敢問二位,貴姓?”
“免貴,行李!而我身邊的這位,姓呂!”簫紫夜一提到姓氏,李守義的臉色頓時暗了下來。
“這……”簫紫夜聞言略顯尷尬,繼而凝眸含笑道:“不瞞二位,民女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不過二位既然來了,盡管自便好了。民女,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