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崔富悵然站在天台上,靜靜地觀望著府外。
曾經,他也想著有朝一日,能像其他人一樣建功立業,光耀門庭!可自開朝以來,便有皇親不得為官的明文規定!
原本以為一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去了,雖然碌碌無為,卻與世無爭。然而,自從他娶了這個呂氏,一切都變了!
她不僅愛慕虛榮,醉心權術,還不是一般的刁蠻跋扈!雖然是夫妻,可她對他的操縱,與下人無異。
“陰盛陽衰啊!”看著天邊的最後一點光亮,被烏雲一點點的壓下去,崔富突然頗有感觸地喟然長歎!
“國舅爺,來自呂府的飛鴿傳書。”養鴿子的小廝說著,規規矩矩地遞上一隻小巧的金屬筒來。
今日的密信上麵並沒有加火漆封印,然而不知為何,崔富的心卻陡然一顫。他顫抖著拆開密函,瞬間麵如土色!
“蒼天亡我,蒼天亡我啊!”崔富突然揮拳重重一擊,牆上立即現出一個血色的拳印。
養鴿子的小廝被崔富的舉動嚇了一跳,他情不自禁向後退了兩步,滿心的不安。
崔富不在意自己的失態,他出神地向著天邊看了半晌,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樹倒猢猻散!想不到你們驕橫不可一世的呂家,也有今天!真是痛快,痛快啊!哈哈……”
“國舅爺!大事不好了!北平王的人馬打四麵趕來,眼看就快要將國舅府團團圍住!”一個府兵慌慌張張地跑過來稟告說。
沒人敢去看崔富的表情,隻聽著一陣高過一陣的苦笑。緊接著,崔富毫無知覺般地撞翻了養鴿子的小廝,跌跌撞撞向內堂奔去。
“府外,可是甘嘯雲的兵馬?”剛一進門,呂氏便立即迎了上來:“他一個手無實權的王爺,是誰給他的權利?!近日,你可曾收到父兄的密信?他們那邊,怎麼樣?”
崔富歪著頭看了一眼呂秋實,自嘲般的一笑。這些年來,這個女人就像是一塊淤泥一般,生生地堵在他的胸口。既推不掉,也拭不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哼!樹倒猢猻散!除此之外,還能怎麼樣?!”崔富嘲諷地望著呂秋實,隻覺得她此時的麵容愈發的不忍直視。
崔富想著,連忙轉過身去,緊緊地皺起眉來。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的!就在兩天前,聖上還對我們呂家再三封賞呢!再說……再說了,我爹爹根基穩固,哥哥手握重兵,雖然李家反水了,可我們還有九皇子啊!九皇子不會不管我們的,一定不會的!” 呂氏聞言一怔,沒完沒了地囁嚅道。
“為何不會?”崔富鄙夷地一笑:“到底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這麼多年,你難道連‘預先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都不懂嗎?至於九皇子,嗬嗬!你以為他能脫得了幹係,還是以你們呂家的實力,能與呂家相提並論?!真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