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自由自習課，我像往常一樣在圖書館學習。
當然，李範也會像往常一樣在圖書館學習。
他坐在離我不遠處的座位上，隻要一抬頭，能清楚地看到他。
說清楚還是比較好吧。
說什麼當朋友，結果他還不是沒有把我當朋友嗎？
我把他的畫從口袋中拿出來，走到他麵前，還給他。
他一抬頭看我，我就走開了。
等自習課時間快結束時，他跟著我出來。
我知道他一直在後麵跟著我，所以我一直在心裏組織著語言。
嗯！就這麼說！
我猛一回頭，就撞到了他。
幹嘛跟的我這麼緊啊，好痛！
“你沒事吧？”
“沒事~”我摸著自己的頭。
可惡，要說的話都忘了！
“小偷！”他說。
小偷？是在說我嗎？莫名其妙。
“憑什麼說我是小偷啊！”
“我的畫果然在你身上。”
“嗬，如果我是小偷，那你是什麼？偷窺狂嗎？你有經過我同意嗎？你就畫我！”
“那你幹嘛要還給我！”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他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啊！不想要就直接說嘛，好讓我燒掉它……
“我們還是不要當朋友了。我覺得我們當朋友不合適。”我脫口而出。
他是覺得我很突然吧，也覺得我這個人很奇怪吧。
“那當什麼？”他問。
“……”我看著他，“當同學啊，我們本來就是同學啊。”
“啊……”他點了點頭。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失望的樣子，他點完頭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就像是丟了東西的人一樣。
“那我就沒有朋友了是嗎？”他自言自語。
可是我聽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的，他在學校根本沒有什麼朋友。一直都是獨來獨往。
我突然心中有點對不起他，是不是我說得太過分了？
不行，不能軟弱。
畢竟早晚要解決的。
“你會有很多朋友的，隻是你自己不願意主動和他們做朋友。大家人都很好，也喜歡和你說話，如果你放開你自己的心，一定會有朋友的。”
我說。
“可是，我想要的，就偏偏不是我的。”
他看著我說。
我低著頭，不說話。
外麵開始下起了雪。
是初雪。
冬天了。
我們沉默了片刻，暫時欣賞了外麵的雪景。或許我們都在想，怎麼打破尷尬的氣氛吧。
他手緊握著畫著我的紙，然後慢慢把它揉壞。
“說清楚不就好了，還讓你自己為難這麼久。”他對我說。
然後將紙扔進垃圾桶裏。
“對不起。李範。”我依然低著頭說。
“幹嘛要說對不起，是我喜歡你又不是你喜歡我。”
我終於鼓起勇氣看了他一眼，可是他迅速躲開我的眼睛。
“啊……累了。就這樣吧。”他說完離開。
呼——說清楚了。
但我並不是很開心。為什麼會有一種抱歉的心？是不是我讓他變得更加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