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做不成文章,清蕪院的事情也這麼掩蓋過去,除了留下那匣子的薛亦晚。
她心知肚明,等到那場瘟疫蔓延,這匣子還能助她一回。
半個時辰後,薛家進宮的馬車便離開了薛府的大門。
薛亦晚今日打扮得很是素淨,天藍色的翠煙衫下是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十分淺淡簡單。
前世她一心要在宮宴上一鳴驚人,甚至得罪了很多人,這一世,她再不會允許自己犯這樣的錯。
聽著車轍聲,她挺直了腰坐著,一對柳眉彎如月牙,卻偏在眉尖的地方染上了冷冽。
一雙美眸漆黑如墨,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閉目凝神間,整張臉隻有睫毛在眼簾下的陰影為整張臉添了一絲柔和。
她抿著唇,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粉黛微施卻更顯出塵的氣韻。
望了眼一旁戰戰兢兢的綠蘿,薛亦晚嘲諷一笑,“你怕我?”
她自然記得,自己臨死前,綠蘿還得意洋洋地喊著自己賤人。
綠蘿被這目光嚇得手一抖,整個茶壺都翻在了馬車內。
“二小姐饒命!”綠蘿顧不得其他,直直地跪在了一片茶水和茶葉渣子中。
直到馬車停下,薛亦晚才望了眼膝蓋上一片茶漬的綠蘿,她冷聲道:“要跪,就跪個夠。”
說著薛亦晚一掀車簾出了馬車,再也沒看那瞪大了眼睛不敢開口的綠蘿。
前世欺自己踐踏自己的人還很多,日子還長著呢,這些債,她薛亦晚會一一討回來!
看到薛亦晚身後空無一人,薛安蘭蹙了蹙眉,“綠蘿呢?”
“長姐既然這般離不開綠蘿,過了今日我便將綠蘿送去長姐的青蘅閣。”薛亦晚雖然在笑,可其中透著的陰冷卻讓薛安蘭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栽倒。
陳氏不滿地拉住了薛安蘭,斥責道:“不得胡鬧,這是宮門口!”
薛安蘭望著淡淡站在一旁的薛亦晚,隻覺得心裏一陣後怕,原先這賤人不是這樣的!她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難道真的撞了邪?
領人進宮的太監很快就趕到了,這宮門口此時也停了許多的馬車,各家的夫人小姐紛紛下車入了宮,薛亦晚拖著步子混在了人群中,沒有絲毫的顯眼。
宮宴是柳貴妃所辦,因著她寵冠後宮多年,這隨口舉辦的宮宴倒是比尋常的國宴還要熱鬧三分。
瞧過了歌舞,筵席便開始了,薛亦晚靜靜地坐在薛家最後頭,她低著頭瑉唇不語,可雙拳卻在衣袖中緊緊攥著。
前世,正是這場宮宴,才讓自己心甘情願和穆餘清糾纏到了一起!甚至用命去幫他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