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青蘅院中,一個婆子進了內屋,她行了禮便對正在用著燕窩粥的薛安蘭道:“回大小姐,這幾日二小姐的院子都是緊鎖著大門,這消息實在是不好打探。”
“清蕪院的門也能難得住你?”薛安蘭抿了口小勺中的燕窩粥,隨後皺著眉放下了手裏的碗。
“鶯兒,這燕窩粥太膩了,讓小廚房的人重做一碗來。”
說完,她抬眸看了眼那婆子,“若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恐怕你也不敢來我麵前複命吧?”
那婆子訕訕一笑,“大小姐說笑了,老奴隻是聽說而已,這話是真是假都不知道。”
“說。”薛安蘭已經太迫不及待要整垮薛亦晚這個賤人了。
那婆子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二小姐這幾日似乎不在府中。”
“胡說,她怎麼敢?”薛安蘭雖然這麼說,可心裏卻是心思一動,要是這賤人真能送這麼大的把柄到自己手中,那倒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那婆子眼珠子轉了轉,她當然聽得出大小姐並沒有真的發怒,她繼續說道:“大小姐,這倒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清蕪院外院漿掃的婆子說內院有些不對勁,而且也總見不到那個東宮來的丫鬟。”
“哦?”薛安蘭揚起了唇,“要是這件事坐實,你這個月的月錢本小姐給你翻倍。”
“多謝大小姐!”那婆子喜滋滋地退了下去。
這時候通報的婆子在門簾外道:“大小姐,柳大小姐來了。”
薛安蘭眼眸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怒意,都是及笄的女子了,柳如煙打的什麼心思她當然看得出,不然尊貴不凡的柳家嫡長女為何及笄半年了還待字閨中?
想到柳如煙看著晉王的眼神,薛安蘭咬了咬唇,可自己又不得不依靠柳如煙,這一點讓她著實氣惱。
“行了,我知道了,這就來。”薛安蘭換了笑臉便出了屋子。
柳如煙這時候已經到院門口了,她仍舊是一身簇新的華服,帶著笑意緩步而入,“今日也無事,索興來瞧瞧蘭兒。”
柳如煙自然是不會無事往薛府跑的,薛安蘭側身讓道:“如煙姐姐先進來坐,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東西,昨兒江南送來的血燕窩很是不錯,一會兒如煙姐姐嚐一嚐。”
柳如煙含笑跟著她進了屋,隨後讓自己的丫鬟候在了門外,薛安蘭會意也讓屋子裏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究竟是怎麼了?”薛安蘭拉著柳如煙坐下。
柳如煙望了她一眼,“恐怕蘭兒如今是得了閑便忘了眼前的威脅。”
“我哪裏敢忘,如煙姐姐就別賣關子了。”薛安蘭心裏微微一動。
“今早我進宮去見了婉貴人,她和我說了一件事,我想著還得來你們府上瞧瞧。”
柳如煙斂了笑意,繼續道:“婉貴人如今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了,賞春宴的事你還記得?”
薛安蘭一怔,她當然知道昭文帝帶著闖入賞春宴的婉貴人揚長而去,隻是她還沒能知道內情,看樣子柳如煙是進宮探過風聲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如煙姐姐別賣關子了。”
柳如煙笑了笑,“我倒也隻是問了個大概,恐怕婉貴人是得了高人相助,隻是問不出這後頭究竟是誰。”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依照婉貴人的語氣,是不會放過你這位庶妹的,你也知道,婉貴人因為薛亦晚吃了不少的苦頭。”這也是柳如煙最想看到的。
薛安蘭有些失望,“婉貴人?她也不過是戶部侍郎之女,能行麼?”
柳如煙輕笑:“你可別忘了,婉貴人在賞春宴的時候是怎麼重奪聖寵的?”
見薛安蘭聽住了,柳如煙繼續說道:“我那位姑姑可是個有手段的,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折騰,你說她能不能行?”
“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薛安蘭聽著也雙眼一亮,恨不得立刻就看婉貴人弄倒薛亦晚。
柳如煙笑意盈盈,“嚐嚐你的燕窩,靜候佳音。”
這時候的宮城之內,一連幾日蒙承聖寵的婉貴人一身華服滿麵春風,攜著大宮女緩步而出。
婉貴人揚著唇角道:“紫蘇,多虧了你的提醒,正是因為推了皇上要給我晉位份的意思,現在才能得到皇上的信任,這賞的明仁殿可是你的功勞。”
跟在婉貴人斜後方的女子一身宮女裝束,但姣好的麵容還是難掩光華,她垂眸淺笑,“是婉貴人懂得進退。”
婉貴人笑意更濃,“紫蘇,你可真是我的貴人,要不是你的幫忙恐怕我現在還在那破屋子裏以淚洗麵呢。”
被喚作紫蘇的女子眼眸中微閃過一絲如願以償,不驕不躁道:“紫蘇既然已經決定要幫貴人,就會全力以赴。”
婉貴人想到得罪了柳貴妃,問道:“那柳貴妃那裏……我又該怎麼做?”
紫蘇笑道:“貴人多慮了,那經手舞姬一事的嬤嬤已經被紫蘇處理幹淨了,柳貴妃是追查不到貴人身上的,貴人隻需要將事情推在那位嬤嬤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