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薛成誌已經上好了藥乖乖坐在穆子越的麵前了。
“知道錯了?”穆子越一邊擦拭著手中一盞漂亮的琉璃燈,一邊抬眸去看他。
薛成誌依然是一臉寒氣,扁著嘴不肯說話。
“怎麼?你還想去和人拚命?”穆子越小心翼翼地將這盞琉璃燈放進了紅木匣子內,這才起身。
“他們想害我二姐!”薛成誌咬緊了牙。
“你二姐就是這麼教你的?”穆子越輕哼了一聲,“你這個樣子,恐怕你二姐還沒被害到,就先得給你收拾爛攤子。”
薛成誌想到今天被人踩在腳底下,一下子氣焰就沒了,低聲懇求道:“子越哥哥,求你別告訴我二姐了,不然她又要罰我抄書了……”
穆子越失笑道:“你二姐現在倒是厲害的很,居然就罰你抄書?”
薛成誌臉都垮了下來,悶悶不樂地扯著手腕上的紗布。
“知道錯了?”穆子越坐在了他身邊的圈椅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我不應該打不過還衝上去,而且,下一回我一定直接拔劍!”薛成誌緊緊皺起了眉。
穆子越勾起了唇角,“你這小子,直接拔劍有什麼用?你得知道他怕的是什麼。”
這時候蘇陵進來通報,“殿下,都打完了,薛大公子問還有什麼吩咐。”
穆子越輕揚眉梢,“讓他滾得遠一點,別髒了本王的眼睛。”
蘇陵走後,薛成誌才若有所悟地低下了頭,自己隻知道習武去對付惡人,可子越哥哥不過是幾句話就讓薛安邦嚇得屁滾尿流了。
“子越哥哥,我懂了,以後我不會再亂來了。”
薛成誌說完又急聲道:“可是我真的聽見他們要害我二姐,二姐她現在還在萬民莊,萬民莊已經被官兵圍起來了,我不知道怎麼辦……”
穆子越拍了拍他的肩,“我都知道了,你先回去,不許再惹麻煩,不然我就讓你二姐來收拾你。”
薛成誌扁著嘴點點頭。
穆子越吩咐道:“蘇陵,送他回薛府,順道向薛府轉達本王的意思,要是薛府再有什麼人不長眼,就別怪本王不客氣了。”
“是!”蘇陵看了眼還腫著臉的薛成誌,悻悻地出了屋子。
待到薛成誌走後,穆子越這才望向了城南的方向,無奈地蹙起了眉,這丫頭還真是膽子大了,什麼事都敢招惹……
萬民莊內,薛亦晚坐在小竹凳上盯著藥爐上的一盅藥。
如意在一旁研磨著藥材,初七站在如意身邊遞著新的藥材。
“小姐!那孩子又發起高燒了!”孫康成著急慌忙地衝了進來,他自己的手臂還在吊著,可這些日子也忙得不停。
薛亦晚一聽便放下了手中的蒲扇,“孫叔看著些火候,我這就去。”
她一起身就感覺到了一股眩暈,狠狠拍了拍額頭就疾步而出了。
單獨隔開的小屋子內,一個全身斑駁不已的女童正躺在鋪了幹草的床板上。
一個婦人哭得哀哀欲絕,“薛神醫,我的孩子怎麼樣了?是不是不行了……”
薛亦晚探了這孩子的脈象,果然是很微弱了。
“李萬,金針!”
一邊候著的李萬連忙遞上了一套金針,又遞上了這幾日用慣了的幾味藥材。
薛亦晚咬著唇堅持著清醒,找到穴位,刺入金針,再用這幾味藥材的藥汁逼出熱毒,一遍遍地嚐試下終於是漸漸有了好轉。
“李萬,取良薑來!”薛亦晚說完卻沒有得到回應,她蹙著眉起身,卻驚愕地看到不遠處那極其熟悉的紅木輪椅……
還有上頭那一臉怒容的男人,本就冷峻異常的臉此刻帶了怒意更是讓人一窒。
一旁的李萬早就跪下了,“叩見殿下!”
“你們東家幾日沒有休息了?”穆君毅望著薛亦晚那張白得異常的臉,心裏莫名怒意橫生,自己養的貓兒居然為了一群不相幹的人變成這幅德行。
“自從東家來萬民莊後就沒怎麼……休息……”李萬也很是汗顏,他們撐不住的時候還會去眯一兩個時辰,可大部分時候薛二小姐都是強撐著在幾處地方忙著,根本沒有時間休息!
薛亦晚望了眼床板上臉色漸漸好轉的孩子,冷聲道:“李萬,現在你是我妙春堂的人,我的吩咐你聽不見?去取良薑來!”
李萬一怔,原先主子的吩咐也是唯薛二小姐的命令是從,可現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薛亦晚,你為了這點事就不要命了?”穆君毅語氣更冷。
“殿下來這裏做什麼?馮遠是瘋了麼?!”薛亦晚起身就要往穆君毅這邊來。
輪椅後的吉祥為難地望著薛亦晚,“二小姐……”
薛亦晚瞥了眼穆君毅盛怒之際的麵容,不為所動,冷聲道:“吉祥,你讓開!”
“這不是殿下該來的地方!”薛亦晚推著輪椅就往外去。
穆君毅抬手按在了肩後的把手上,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隨後起身一個用力便將薛亦晚按在了輪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