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陳氏來的還有薛安蘭,隻是一向傲慢的臉上今日表情格外複雜。
陳氏笑得也有些尷尬,“晚兒,我和蘭兒來瞧瞧你。”
如意鼻子裏哼了一聲,“夫人,這裏窮鄉僻壤的,也沒有好茶。”
薛亦晚也不過略瞥了她二人一眼,這個時候自己的好父親已經下了獄,薛家醫館也被封,她都不用猜這兩人的用意。
陳氏心裏再憤恨還是壓下了,尷尬的笑容依然擺得端正,“晚兒,本來早就該接你回去了,隻是我們薛家出了一些事,這才耽擱了。”
陳氏推了推一旁一臉煩悶的薛安蘭,“說啊!”
薛安蘭隻好是咬了咬唇,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我和娘來接你回去。”
薛亦晚輕輕扯了扯嘴角,隨後繼續侍弄起了籮筐中的藥材,“現在回去,恐怕不方便。”
“怎麼會?你可是這次疫病的大功臣!隻要你……”
陳氏說著覺得自己的吃相太難看了一點,她眼眸微轉,做出了一臉痛惜,開口道:“晚兒,你還不知道,你父親被抓去了大理寺啊!”
“父親是太醫院五品院判,犯了何事?”
看著薛亦晚猶如品茶聊天般的語氣,薛安蘭胸口的起伏程度也越加嚴重了。
陳氏拉住了薛安蘭,“晚兒,你現在還是薛家的女兒,要是薛家倒台了,你一個人又能做什麼?恐怕是寒門庶子也不敢開口來娶你。”
薛安蘭咬緊了牙關,心裏攪得難受,她居然淪落到要來求這個賤人!
“這倒是可惜了,除族一事必然是要耽擱了吧?”薛亦晚清淺一笑,抬眸望向了陳氏。
那笑在陳氏的眼睛裏卻沒有半點的美,冷得宛若這陽光都被抽離了。
薛安蘭終於是忍不住了,她冷聲大罵道:“薛亦晚!你別得寸進尺了,除族了你也不過是個賤民,現在給你臉你就拿喬是要怎麼樣?!”
“蘭兒!別胡說了!”陳氏一把拉住了她。
“不!我就要說!都是她,指不準這件事情也是她做的,她從頭到尾就是想著我們薛家早點倒台吧?!她不是本事大得很?現在人人都喊神醫呢,還有,活菩薩!”薛安蘭嗤笑著望著薛亦晚。
啪得一聲。
陳氏捏著右手的手心,怒視著薛安蘭,“胡說些什麼?!我是怎麼教你的?”
“我受夠了!”薛安蘭捂著臉狠狠地瞪了薛亦晚一眼,“你怎麼不幹脆將那藥換成鶴頂或是斷腸草再揭發,還是說你就等著我們來求你好羞辱我們?!”
“鶯兒!扶大小姐回馬車裏!”陳氏冷聲吩咐。
鶯兒忙拉著薛安蘭要走。
“滾!”薛安蘭一把掐住了鶯兒的脖子,將她狠狠摜在了地上,這才轉身跑開了。
薛亦晚則是依舊在做著自己的事,仿佛這一出鬧劇和她沒有絲毫關係。
陳氏看了眼院子裏其他的人,“我要和二小姐單獨說話。”
如意扁了扁嘴,“薛夫人莫非對醫術也有建樹?我家小姐還忙得很。”
薛成誌也一臉怒意地走了過來,薛家從沒有真正對他二姐好過,全都是為了騙她!
薛亦晚放下了手裏的藥材,瞥了眼陳氏,隨後對如意道:“如意,你先帶著成誌和初七去孫掌櫃那裏,今日發米糧,那裏大概忙不過來。”
“小姐要和她說話?!”如意撇著嘴,“萬一她又想出什麼歪點子來害小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