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報中提到了婉貴人身邊的大宮女,容貌氣質都不似一般的下人。
薛亦晚懷疑地盯著這幾個字。
她是熟悉曾柔婉為人的,她妒意強,身邊的宮女都是樣貌平平之人,可現在卻突然出現了一個容貌過人的宮女。
事出反常必有妖……
薛亦晚正色道:“查這個宮女的來曆。”
穆君毅沒有意見,微微頷首,“去辦。”
任寒躬身退下。
這時候杏姑來了。
“奴婢杏姑見過太子殿下。”雖然杏姑明麵上的身份是穆君毅皇祖母的貼身侍婢,可畢竟李太後身份不高,在穆君毅的麵前杏姑舉止恭敬。
穆君毅微微點了點頭,卻沒有開口說什麼。
薛亦晚知道穆君毅隻是把決定權交到了自己的手裏,也許他是真的好奇自己的能耐吧。
甩開了其他的想法,薛亦晚起身道:“姑姑不必拘謹,今日請姑姑來是亦晚有一些疑惑。”
杏姑忙道:“二小姐盡管問,杏姑跟了太後多年,知道的事情一定知無不盡。”
薛亦晚點點頭,“姑姑應當知道洛州刺史梁勝,是麼?”
杏姑點頭,“二小姐不知道,梁家利刃當家主母均是李家嫡女,梁李二家一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薛亦晚繼續道:“但如今梁家卻從依附之勢迅速崛起,風頭甚至蓋過了李家。”
杏姑臉色微微一變,但還是承認了,“的確,先帝在時李家一時風光無二,但如今……因著太後娘娘的關係,李家早已經大不如前了。”
“但盡管如今,梁家再風光卻沒辦法真正甩開李家的牽製,姑姑可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薛亦晚說完抬眸瞥了眼一旁慵懶而坐的穆君毅。
穆君毅倒是說不插手就不插手,雕像般坐於一旁盡職的很。
有了穆君毅坐鎮,杏姑說什麼也要掂量幾分,並不如直接被薛亦晚詢問來得好應對。
“二小姐聰慧,梁家雖然有兵權在手,但梁李兩家幾十年來關係早已經盤根錯節,尤其是李家的財力未倒,很多路子都能牽製住梁家。”
薛亦晚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杏姑遲疑了一瞬,繼續道:“李家多為文官,雖然在朝政中已經漸漸勢弱,可到底還是有一席之地的,但梁家根基太淺。”
聽到杏姑這麼說,薛亦晚也確定了李太後的合作之意和想要翻身的意圖。
這樣就做好了,一拍即合。
薛亦晚坐回到了椅子上,慢慢用了口茶,這才說道:“說到底太後娘娘是有法子牽製梁家的,我說的對麼?”
杏姑捉摸不透,猶豫地點了點頭,“隻是之前太後娘娘一心想要遠離朝政鬥爭,所以才放手了對梁家的一切控製。”
薛亦晚目光清明,有條不紊地說道:“但現在卻退讓不得了,姑姑回去帶給太後娘娘一句話吧,這一次是成是敗就看她想不想榮歸京都,不然要不了多久,李太後這個身份就真的要風光大葬了。”
到時候就算自己把李太後送到了宮門口,一個守衛都能殺了她這個冒充太後藐視皇威的假太後。
杏姑攥緊了手心,“是。”
薛亦晚見她要走,說道:“我隻能留給太後娘娘一日的時間考慮。”
杏姑點點頭,退了出去。
等到屋子裏再無旁人,穆君毅彎起了唇角,他養的這貓兒淩厲起來的模樣可是厲害得很。
“怎麼?我說的不好?”薛亦晚見他諱莫如深地一笑,狡黠地挑起了眉。
穆君毅淡淡道:“本宮在想,以後你會怎麼算計本宮。”
薛亦晚放下了手中摩挲著的杯盞,“殿下放心……”
隨後她起身也往外走去,“我自然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穆君毅倒是沒有生氣,“記得本宮的午膳。”
薛亦晚扯了扯嘴角。
這個男人的想法真是越來越摸不準看不透了……
出了屋子薛亦晚便去了小廚房,她倒不覺得有什麼麻煩的,畢竟本來也是要煎藥給李太後送去的。
她看了眼窗外,感覺倒是太過冷清了一點,這麼算起來那老者已經兩日沒來了。
她搖了搖頭,繼續挑揀起了藥材。
“小姐,外頭送來了一個木匣,說是要給小姐的。”如意擰著眉望著手裏的匣子。
“什麼人送來的?”薛亦晚也蹙了蹙眉,畢竟這個地方的隱蔽性還是很強的,難道被人發覺下落了?
如意搖了搖頭,“那人就是說要送到小姐手裏,說是什麼師尊交代的。”
薛亦晚更是驚愕了,“打開看看吧。”
如意也好奇,打開了那個匣子。
“小姐,這不是一件衣裳麼?還是破破舊舊的!”如意不悅地扁起了嘴,“誒?下麵還有新布料!”
薛亦晚卻是瞬間明白了,這舊衣服是那位老者的,送來的意思是要自己兌現承諾給他做件新衣,她笑了笑,“看來還得做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