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穆子越親自將薛亦晚和李太後送到了洛州城外。
薛亦晚掀開車簾和騎著馬緩緩跟著的穆子越道:“你快回去吧。”
穆子越看著前麵一望無際的官道,點點頭笑道:“處理完洛州的事,我還要去京都找小晚兒喝茶。”
李太後也掀起了車簾和穆子越告了辭。
很快一行人就朝著京都的方向加急趕路。
晌午後馬車停在了一處驛站。
李太後由著杏姑扶下了馬車,一行人在一旁的茶館坐下歇息。
“晚丫頭,回到京都後哀家要回一趟李家。”
李太後服了藥後將自己的打算和薛亦晚說了。
薛亦晚點點頭,“太後也應當讓李家有一個準備。”
李太後望著眼前的麵碗沒有胃口,回去後就是一場不知生死的博弈。
薛亦晚勸道:“太後還是用一些保存體力為好,一路顛簸到底有損元氣。”
李太後沉思了許久,才拿起了筷子,“是啊,哀家得好好撐著。”
這時候,一個隨從匆忙趕來,薛亦晚認得這是在寧王府時見過的,被自己派去打探梁家情況的隨從,叫做李昌。
薛亦晚雖然不明就以,還是起身道:“太後先用飯,亦晚出去瞧一瞧。”
外頭李昌大汗淋漓,見到薛亦晚就上前行了一禮,急聲道:“二小姐,梁家有變!”
薛亦晚眉頭一蹙,“你說什麼?!”
李昌抹著汗,壓得了聲音道:“小人一直盯著梁家,今早梁家祠堂起火,小人也偷偷潛了進去,聽見梁老夫人在吩咐人封鎖消息,聽聞是鐵卷丹書丟了!”
薛亦晚臉色一變,“怎麼可能?!”
李昌又道:“小人差點被發現,走得急卻差點撞見了一人,似乎是晉王身邊的隨從。”
薛亦晚臉色更差了,她怎麼也想不到穆餘清是為了梁家而來。
“二小姐,現在怎麼辦?”
薛亦晚垂下了眼簾,心思卻在極快地轉著,梁家是瞞不住的,穆餘清既然這麼做了那麼必定是要借此打垮梁家。
丟了丹書鐵劵,這罪名足以全族流放了。
難道穆餘清察覺到了什麼?不應該這麼快……
薛亦晚抬眸道:“等一會兒,我和你一道回去。”
說著薛亦晚就邁步進了茶館,她知道李太後對這件事極其看重,於是隻是尋了個不輕不重的借口,讓如意陪著李太後先行一步。
如意見薛亦晚臉色如常,也沒有多想,點點頭應下了。
隨後薛亦晚尋了一匹馬,跟著那隨從返身往洛州而去。
所幸還沒有離開太遠,不到一個時辰也就到了洛州城外。
薛亦晚問道:“你家主子呢?”
李昌搖了搖頭,“正是因為找不到王爺,小人才追上了二小姐。”
薛亦晚蹙了蹙眉,“也罷,先去梁家探一探口風。”
李昌遲疑了一瞬,“二小姐,梁家現在大門緊閉,說是老夫人身子不好,怕被人衝撞了。”
薛亦晚知道梁家這是找了個借口想封鎖消息,可這個時候又該去哪裏找到穆餘清?
進了城,薛亦晚問道:“上回你是在哪裏碰見了晉王身邊的人?”
李昌想了想,“就在望湖樓附近。”
“望湖樓?”薛亦晚想了想,這望湖樓正是穆子越帶自己看花船的地方。
也正是在那裏自己看見了穆餘清的蹤跡。
“先去望湖樓。”
薛亦晚也沒有確切的主意,穆子越不在,自己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可偏偏這件事不能耽擱。
到了望湖樓,那掌櫃一眼就認出了薛亦晚,忙將薛亦晚迎了進去。
薛亦晚便挑了個臨窗的位置,她需要理一理思緒,這個時候李昌伸手按住了腰間的佩劍。
“二小姐,又是那人!”
薛亦晚一扭頭果然瞧見了形色匆忙的季平。
季平是穆餘清身邊的長隨,從小跟著穆餘清。
“跟上去。”薛亦晚說著戴上了遮掩容貌的帷帽,起身朝外走去。
李昌也是尋常隨從的打扮,看著並無突兀。
薛亦晚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從穆餘清出現在洛州的時候她就隱約感覺到了。
可她太過疏忽了,竟然讓穆餘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了手腳。
季平的速度也很快,李昌很快就因為跟著而加快了腳步。
薛亦晚也顧不得其他,對他說道:“不用顧忌我,找到他主子的藏身之處才重要。”
李昌得了吩咐,立刻小跑著跟了上去。
很快,兩人都閃進了一個胡同。
薛亦晚拐過拐角處就看到了這條冗長的胡同,她腳步一頓,還是蹙著眉走了進去。
隻是,手裏下意識地握住了袖中那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