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亦晚想了想,之前也得到過這樣的消息,但她一時真的想不出穆餘清現在打得什麼主意。
就連穆餘清對自己的態度,也透著股詭譎。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穆子越目光幽深起來,這樣被動的感覺他嚐過,但他受不了的是要看他的小晚兒陷進去,然而他還沒有能力直接帶走她。
失身了一瞬,穆子越快速恢複了神情,他輕輕一笑,“這事情如果難辦,我就帶你去雲聖宗,見見成誌那小子,也躲過這裏的吵吵鬧鬧。”
封玉起一聽也來了勁兒,驚呼起來,“雲聖宗?!是不是西嶽那個雲聖宗?聽說雲聖宗風景極好,有意思的很,隻是我哥從不肯讓我去。”
薛亦晚笑著點頭,“好啊,我也正有去雲聖宗的心思。”
穆子越咽下心裏的無奈,目光銳利地望了眼窗口,他忍了這麼多年,還沒等到機會,他還必須隱忍。
第二日,薛亦晚剛要出門,穆子越的馬車就停在門口了。
薛亦晚知道穆子越一向是習慣騎馬的,遲疑地望著他,“這麼晚了還過來?”
穆子越笑了笑,“上車!有好東西給你路上消遣。”
原來是要送她去薛家,薛亦晚回以一笑,“你這個朋友我可是交對了。”
穆子越垂眸隱下眼裏的失落,對她來說自己是值得深交的摯友,可對自己而言,她卻是值得放在心底的摯愛。
再抬頭,穆子越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笑意,拉了一把薛亦晚,斜斜一笑,“那可不是,你當初救我一命,現在可是知道好處了?”
薛亦晚可不買他這帳,微眯了眸子,“既如此,可把好處拿出來吧?什麼好東西?”
穆子越爽朗一笑,“你啊,一點虧也不願吃,行了,我認輸,這是雲聖宗那裏得來的書信,本是初七寫給你的,正好我的人過去了一趟,就帶回來了。”
“正好?”薛亦晚玩味地盯著他,“你派人跟著他們了?”
穆子越慵懶地斜倚在迎枕上,眸中蓄滿了笑意,“小晚兒這質問的態度可讓我上心了啊。”
薛亦晚撲哧一笑,“行了,這事兒我還得謝謝你。”
說完薛亦晚快速展開了信箋,她也是認得初七的字跡的,他雖然說自己沒有讀過書,可是這些字都是一學就會,甚至寫得很好,還要一種獨特的剛硬。
看完薛亦晚算是放心了一大半,這信顯然是他們剛剛到雲聖宗的時候寫得,隻是不知道穆子越是怎麼做到這麼快的速度就得到了。
“怎麼樣,放心了?我就說那小子福氣好,有你這個姐姐操持著必定一生順泰。”穆子越笑眯眯地盯著薛亦晚。
薛亦晚的心裏卻是咯噔一聲。
前世真是因為有自己這個姐姐,成誌才……
她猛地甩開這個想法,一切都已經變了!
“小晚兒?!”穆子越擔心地望著她。
薛亦晚快速地回過神,輕笑道:“沒事,隻是有點想成誌了。”
穆子越目光放柔,“你就是太慣著這小子了,以後我可要幫你好好教一教他,他的身手到底還差些,卻一心想著替你出頭。”
薛亦晚笑了起來,“我就這一個弟弟。”
穆子越笑得目光絢爛起來,似是眼前的圖景美不勝收。
“好好好,那我手下留情些,不過他可是憋著一股勁練武呢,以後你要是嫌這京都無趣,我就帶你和成誌去荊州瞧瞧,讓他見識見識什麼是真正的鐵馬金戈。”
薛亦晚禮節性地謝過他,“這一點真是我疏忽了,紙上得來終覺淺。”
穆子越失落了一瞬,笑道:“我們不是摯友麼?總是謝來謝去倒像是生疏了。”
薛亦晚剛要開口,馬車停下了。
穆子越掀開車簾一看,外頭已經是薛家的大門了,他替薛亦晚挑著車簾,“小心些,去吧。”
薛亦晚點點頭,“我知道你將我當做朋友不求回報,但對我來說你做的很多事真的讓我感激。”
她轉身要下去,沒想到突然馬兒嘶鳴著失控了!
車夫還來不及有反應就被甩到了馬下。
薛亦晚也沒有料到,她伸手拽住了車簾的衣角,可身體還是倒向了車轍!
“小晚兒!”穆子越臉色一變,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籲!
這馬不知是怎麼回事,突然撒開蹄子就往前跑,薛亦晚像是被一股大力拉扯一般,整個人後仰。
穆子越要穩住自己的身體就沒辦法拉回薛亦晚,他心一橫踩著木板跳出了車廂,抱著薛亦晚落在了一旁的街角。
砰地一聲,穆子越的背重重砸在了街邊的木板上。
他咬著牙抬起頭,緊緊抱住了懷裏的薛亦晚,“小晚兒?!有沒有事?”
薛亦晚半晌才回過神,她緊緊盯著穆子越,蹙起了眉,“穆子越!你怎麼這麼蠢!怎麼就這麼跳下來了?如果沒有這板子,你要是摔成了殘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