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過後,禦書房炸開了鍋。
擁護穆餘清的眾臣開始為柳家伸冤,甚至一個個都要請命去徹查此事,要把給柳家潑髒水的人揪出來。
而對立的那些朝臣大多是平時很少說話,但一開口就威懾十足的。
尤其是安國公直接站出來平息了紛爭,最後選出了幾位立場不同的朝臣共同去益州徹查。
安國公返回身去請示穆餘清,“王爺意下如何?”
穆餘清沉著臉,他本就該避嫌,如何還能指手畫腳,於是隻得微拱手讓了一讓,“安國公所言甚是,雖然柳家是本王的母族,但若是真的犯了這樣的大罪,本王亦不會輕易姑息!”
下了早朝,穆餘清立刻到了秋臨殿,柳貴妃這時候也得到了前麵的消息,立刻站起身。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舅舅他怎麼會這麼不小心?派人去查了嗎?究竟是誰幹的!”
穆餘清扶住了情緒激動的柳貴妃,“母妃先別急,罪名還沒定下來,想必這時候舅舅已經在想辦法補救了,前去徹查的幾個朝臣中也有我們的人。”
柳貴妃稍微得到一些安慰,被扶著坐了下來,“真是不省心,這麼大的事怎麼會出岔子,一定是有什麼問題,我看你還得去一趟燕城,和你舅舅好好地合計合計。”
穆餘清點點頭,“等到京都的事安排妥當,兒臣立即去找舅舅商議這件事。”
柳貴妃又問道:“大理寺卿馮遠一向是個萬事不沾身的老狐狸,你可要盯著些他,指不準他那裏也有什麼線索,這人必定是被他藏起來了。”
穆餘清也眯起了眼眸,“馮遠向來不摻和這些個事,看來,這次和他也有些牽扯,兒臣這就去查!”
這個時候,在縣主府的薛亦晚正在自己下著圍棋,黑白二色的棋子很快就要鋪滿了棋盤。
一旁,任寒在說著大理寺送來的消息,“縣主,晉王的人盯上了大理寺,現在馮遠也是自身難保。”
薛亦晚緩緩落了一字,淡淡地開口道:“你太小看這個馮遠了,穆餘清是沒辦法扳倒他的,這件事他想的比我們長遠,不必擔心他。”
想到馮遠,薛亦晚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萬民莊的事情,馮遠給她的印象留得很淺,但卻讓她不得不重視。
馮遠這個人,處事圓滑,習慣隱匿,舉止穩重而步步為營。
任寒又道:“縣主,我們留在益州的人手不多,萬一柳家和晉王的手下被逼急了,會不會直接毀了那裏?”
薛亦晚搖了搖頭,沉思了許久後落下一顆白子。
“我們留得人少,但卻是牽扯在這組織裏,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在柳家也不敢輕舉妄動,否則就是做賊心虛,隻怕是想用拖字訣。”
任寒皺眉,“那怎麼辦?益州到底隔著遠,而且情況複雜。”
薛亦晚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抬眸道:“你去向馮遠討個主意,不必過問我,按他說的辦。”
任寒有點驚愕,“縣主會不會太魯莽了!”
薛亦晚搖了搖頭道:“你去吧。”
任寒走後,薛亦晚自己又收起了黑白二子,垂著眼簾想著下一步該做的事。
等到她眼前的棋盤空了,她提高了聲音道:“如意,備車,我要進宮一趟。”
由於柳家的事情被人檢舉,柳貴妃如坐針氈,哪裏還有心思管著養心殿?
薛亦晚問清楚了這一情況,和李太後商議了一下,最後決定由李太後帶著柳如煙去養心殿。
臨走前,薛亦晚攔住了柳如煙。
“害怕麼?”薛亦晚看著她。
柳如煙搖搖頭,“在冷宮的時候我以為我死定了,現在還有機會翻身,最多也不過再回到冷宮,我不怕。”
薛亦晚點點頭,“現在養心殿有很多柳貴妃的人,你要一一找出這些人,想辦法除掉。”
柳如煙心裏一跳,但還是鎮定地應下了,“我記住了。”
“柳貴妃現在憂心於柳家的變故,暫時騰不出手來管你,你放心去吧,自己想法子在養心殿站穩了,秦升這個人,你要小心。”
柳如煙一一記下了,要走的時候她回頭向薛亦晚行了一禮,恭敬而端正。
“謝謝你。”
薛亦晚點點頭,“去吧。”
回來的時候自然是李太後一人。
薛亦晚謝過了李太後。
李太後扶起了她,“晚丫頭,你當真覺得這個柳如煙堪當此任?”
薛亦晚笑了笑,“她現在無依無靠,我也不過給了她一個機會而已,看她能不能抓得住吧。”
沒過幾日,益州就傳來了風聲,一場大火來的蹊蹺而詭異,柳家百口莫辯,最後柳長英被帶回了京都待審。
消息傳到薛亦晚這裏,任寒百思不得其解,“縣主,這火是什麼人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