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柏院,書齋。

雲七叩門而進,恭聲稟報:“二爺,容世子和蘇世子去了主院。”

雲知柏沒有回頭,重又鋪上一張宣紙,狼毫沾滿濃墨,提筆一揮而就,宣紙上,‘韜光養晦’四字龍飛鳳舞。

雲七瞧著他沒反應,正要退下,卻聽淡淡的聲音響起:“六妹那裏,派人護著,若有異常,即刻回稟於我。”

雲七一愣,二爺派人保護六姐是常事,可這讓他們去盯梢六姐卻是頭一回,二爺這是在懷疑六姐什麼嗎?

他沒有多問,應了一聲退出去。

雲知柏卷起宣紙揉成一團,隨手一扔,那紙團準確無誤的進了紙婁,他邁開長腿,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

夕陽落在他臉上,他不由抬眸望向空。

際,一半火燒雲,一半堆著層層疊疊的烏雲,半明半暗成為鮮明的對比,這是即將變的節奏。

收回視線,他大步前行,去的——正是往主院的方向。

主院裏,雲鎮川打量著容斐和蘇驚蟄,心裏則在嘀咕這二人登門求見所為何事。

容斐處變不驚的任他打量,時不時恰到好處的上一兩句讓雲鎮川心神舒暢的話。

一邊蘇驚蟄聽得眼皮直跳,打他認識容斐起,就沒見這子恭維過任何人,即便是在皇上麵前,這子那張嘴,也能得讓皇上氣得直跳腳,眼前這個容斐,若不是心中清楚,他一定會以為是誰易容假扮的。

今兒的太陽一定是打西邊出來的!

蘇驚蟄心裏暗暗嘀咕。

“大將軍,二少爺求見。”門管傳來長隨的稟報聲。

雲鎮川濃眉一挑:“進來。”

雲知柏大步邁進,眼角餘光由蘇驚蟄身上一掠而過落在容斐身上,爾後揖拳:“父親。”

雲鎮川擺手:“柏兒,這是容世子和蘇世子,時候你們三個還曾打過架,為父記得,當時你把蘇世子給揍狠了,蘇世子可是哭著回去的。”

蘇驚蟄抽了抽嘴,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能不提嗎?

雲知柏抬眸看向容斐,當年他把蘇驚蟄給打哭,回頭容斐這子也把他給打趴了,不過這事容斐不,他自然也沒提。

當年,他原以為從京城來的錦衣玉食養大的公子哥,定然不堪一擊,誰想到,容斐這子一身功夫竟不比打在兵營長大的他差。

“爹,這都多少年的事了,您還拿出來。”氣氛一時有些尷尬,雲知柏有些無奈,頓了頓瞥了一眼神色不變的容斐又道:“爹,李副將來了,正在書房等著您。”

雲鎮川匆忙起身:“柏兒,你陪容世子和蘇世子,爹就先走了。”

容斐起身:“大將軍請便。”

蘇驚蟄愣了愣也跟著起身:“大將軍請。”

送走雲鎮川,雲知柏踱到一邊坐下,挑眸看向容斐:“容世子此行,所為何事?”

容斐眼底含笑:“仲秋明知故問。”

仲秋是雲知柏的字,容斐以字相稱以示親絡。

雲知柏眼底精光一閃,風輕雲淡地搖頭:“仲秋不知,還請軒之明言。”

蘇驚蟄看看雲知柏,再看看容斐,撇了撇嘴:“你們這麼拐彎抹角的,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