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氣甚好,不同於以往遮蔽日灰蒙蒙令人壓抑的氣,一早太陽就升了出來,暖洋洋的曬在身,叫人心情舒暢。

“大姐,您怎麼起這麼早?”睜著睡眼惺忪的眸子,嬌杏忍著打嗬欠的衝動問。

綠柳不由暗自搖頭,收回目光,拿起妝匣裏的紅翡翠滴珠耳環道:“大姐,這套成嗎?”

不等雲知微發話,嬌杏撇了下唇,徑直上前,拿起妝匣白玉珍珠耳墜,快聲快語地道:“大姐,奴婢給您戴上。”

被擠到一邊的綠柳有些黯然,她到底不如嬌杏機靈,知道大姐的喜好。

得意洋洋的嬌杏的拿著白玉珍珠耳墜彎著腰,正想給雲知微戴上,卻不妨雲知微頭一偏,淡淡道:“綠柳,還愣著做什麼,還不給我戴上。”

嬌杏拿著白玉珍珠耳墜的手僵在了半空,瞧著綠柳歡快的上前,她怏怏地讓開,心裏卻有些慌亂。

她感覺得到,大姐待她,再不似從前那般信任,若僅僅隻是這樣也還好,可讓她害怕的是,大姐不僅不再信任她,甚至還隱隱有一絲厭憎她。

被主子厭憎的奴婢,沒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大姐,奴婢為您挽髻可好?”等綠柳服侍著雲知微戴好耳墜,嬌杏心冀冀地問。

雲知微輕輕點頭,嬌杏揪著的心才算是鬆了下來,忙拿起妝台上的牛角梳,手腳伶俐地梳著長長的青絲,不一會,就挽了一個百花分肖髻。

挽好發髻後,她再不敢擅做主張,輕聲問道:“大姐,您要戴哪枚發釵?”

雲知微淡淡道:“就那枚紅珊瑚金絲的吧。”

等穿戴整齊,雲知微起了身:“去錦堂院。”

嬌杏聞言微微一怔,有些訝然。

這麼一大早去錦堂院,除了給老夫人請安,她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事。

可是,大姐素來都不願親近老夫人,這些年,除去年節實在不能不去,她可從沒見大姐去錦堂院給老夫人請過安。

恍恍惚惚地跟在雲知微身後,嬌杏心裏,卻暗暗警醒。

這些,大姐的性子轉變太多,她可再不能像從前那般輕慢了,現在的她,要打起精神,可不能成為一個被主子厭憎的丫鬟。

“大姐,您是來給老夫人請安的嗎?”

雲知微主仆三人邁進錦堂院後,坐在炕沿上打絡子的錦屏起身迎了過來。

隻是她心裏,卻也有些微的訝然。

大姐不願進錦堂院這是雲府上下眾所周知的,老夫人又寵著大姐,這麼多年,大姐來錦堂院給老夫人請安的次數屈指可數。

雲知微點頭,輕聲問道:“錦屏姐姐,祖母她可起了?”

錦屏搖頭,一時間有些為難。

大姐難得來錦堂院給老夫人請安,偏偏老夫人又還沒起,若大姐轉身走了,回頭老夫人知道,該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