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憤怒一點,把埋藏在心底的不甘全都釋放出來!”另一個聲音在腦海回蕩著,他的左胸卻突然發出紅色亮光。漸漸現出火焰形的圖案,這就是封印。血浸絲失控得到抑製,體內的妖血也慢慢平靜。“怎麼回事……怎……”腦海中的聲音消失了,周身的白暈也陡然間消散,但蘇醒的妖力並沒有散盡。巨目妖猴慌忙往門口逃,但卻被一個閃身擋住了出口。
“可惡的半妖!以為我會輸給你嗎!”巨目妖猴向身後連著幾個翻騰,落到石門上方。齜牙咧嘴,還著力的擂了幾下胸脯。“那不僅僅是虛張聲勢,它的妖氣確實很強。從剛才對自身的創傷來看,力量估計跟雪狼一樣。”他即使感覺體內充滿神秘的力量,也沒有把握能夠戰勝,然而妖血卻令他格外狂妄。
“隻會亂叫的家夥,配跟我動手嗎?”
“區區半妖也敢大言不慚!”
巨目妖猴撓了撓腮幫,很是惱怒。但震懾還沒有散盡,不敢輕舉妄動。而舂吾剛剛顛覆那種被對方實力所壓迫的感受,已經完全抑製不住滿身的興奮。仿佛全身的細胞憋得太久,突然沾到清新的空氣,變得異常燥動。根本沒做什麼思考,就一股腦飛上去。巨目妖猴連忙躲到旁邊的石柱上,一隻胳膊挽著柱子,另一隻胳膊擺出防守姿勢。
他沒給它喘息的機會,緊接著撲上來,張開五指一陣猛撕。柱子被劃開了好幾道傷痕,但沒有一下命中。妖猴的動作相當敏捷,不斷地移動巨目,似乎看清了他的動作,應對的很輕鬆。隨即又往上竄出一段,跳到附近的殘牆上,搬起腳邊的碎石,快速的連續不斷的朝這邊拋。他躲不開,被砸中兩下。
這些石頭雖然不大,卻很有力道,而且又打中了膝蓋。他掉在地上,雙腿一軟,差點跪下。巨目妖猴突然嘚瑟的跳起來,還在牆上來回穿梭,炫耀著方才的威風。他氣憤不過,也撿起一顆碎石。縱然使出全力,也都被躲開了。於是又撿起一顆,結果還是被輕鬆地躲掉。接連的挫敗感,讓他逐漸冷靜下來,思維也慢慢恢複運轉。
他忽然閉目養神,妖猴以為有機可趁,連忙順著倒塌的牆壁奔襲而下。速度很快,不到一個呼吸時間就來到跟前。猛然張開雙臂,像之前那樣抓住他的腰,卻被一個閃身避開了。他雖然閉著眼睛,卻可以通過氣相清楚地感知他的動作。所謂氣相,是指生物自身發出的特殊氣勢在當前環境裏引起的空氣波動,組成一個完整的氣流結構,這種結構可以通過敏銳的洞悉力而感應到。倘若氣勢隨著動作發生改變,這個結構也會隨之變化,而能夠體味到這種變化的能力就叫做破解之眼。
破解之眼是一種高深的武術境界,他之所以能夠做到,因為從小就有類似的體驗。
惡魔穀不是一個常年有日月光華照耀的地方,陰暗潮濕,瘴氣密布,單單靠眼睛不能完全發現躲藏在周圍的妖怪。他待在這種地方整整五年,身體長期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促使感官變得比一般人要敏銳。這種特殊的體質,之前隨著七節封印被深深地禁錮著。剛才的爆發,雖然沒有突破封印,但卻讓身體恢複到原有的狀態。
巨目妖猴又緊接著合攏雙手,一記重扣砸在石台上,震裂了半邊。見他忽然睜開雙眼,它頓時就像一個膽怯的孩子,被那個常常欺負自己的大個頭瞪了似的,嚇得渾身哆嗦,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又慌忙爬到殘牆上,朝古堡南端的樹林逃去。猴子往往喜歡在樹上竄來竄去,結果迷失方向卻又轉回來。看到他手中提著一隻小猴子,才稍稍冷靜。
“不下來,我可要動手了?”他故意用匕首刺破小猴子的腳掌。妖猴卻隻是安靜的趴在牆頭,嘴角微微咧動,仿佛在告誡其餘的猴子:“我不會救你們,要逃的趕緊逃!”小猴子們突然燥動起來,有幾隻在附近蹲守一會兒,還是隨同伴離開了。“果然是冷血動物啊!”說著他還拋開手中的猴子,衝巨目妖猴勾了勾手。
那家夥頓時豎起全身的毛,像隻刺蝟。一個大跳,砸在地上。彈起來,又像一顆刺球,追著他不放。繞了兩圈,眼看就要被追上。他的屁股忽然被戳了一下,很疼!於是像一個飛毛腿似的,直接鑽到林中。地麵揚起一層層沙塵,嗆得妖猴不得不停下。待一切平靜,他才小心翼翼的繞回來,躲在它頭頂的枝椏上。它瞪著那顆可怕的眼睛,盯著周圍的一草一木。突然皺了皺鼻子,好像嗅到了什麼。剛抬起頭,卻被一刀插中了胸脯。隨即逃到樹林深處,消失了。
“被刺穿了肺,應該活不了太久吧!”他用樹葉擦拭刀刃,收起來。“也許那些讓人覺得可惡的妖魔,隻是樣子跟人類不同而已。”但封門殘卷第一頁第三行卻這麼記錄著:“妖乃是一種天生的邪物,它們的靈性源自嗜血的本能,就像野獸會因為捕獵而學會捕獵的技巧。不管怎樣妖怪就是妖怪,無論它表現的如何有靈性,終究改不掉嗜血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