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知道,光華機械廠現在的情況資不抵債,負債率高達百分之三百。如果…”董柏言沉吟了一下。
“如果什麼?”周衛國睜開雙眼看著董柏言。
“如果原地燒冷灶的的話,我看這把柴填進去,水還沒有熱灶裏麵隻剩下灰了。”
“你想說什麼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周衛國眼神當中的柔和變成銳利,直視董柏言。
“我的意思另起爐灶,不如在原有的基礎上精簡機構成立分廠,這樣更能把資源進行整合,更有利於企業的快速發展。如果子企搞好了,同樣可以為光華機械廠輸血。”既然話已經說出來,隻好硬著頭皮把話講完。就像冬日早晨房間裏暖氣不足,從溫暖的被窩艱難的爬出來,雖然很不情願,但是依舊哆哆嗦嗦穿上,晾了一黑夜冰冷的衣服。
周衛國聞言伸出手,董柏言連忙把茶幾上的煙遞過去,拿出打火機替他點上。抽了一口煙,又抽了一口,白色的煙灰在香煙的另一頭慢慢積攢越來越長。
董柏言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過了好一會兒,周衛國將手中的香煙放到煙灰缸裏,餘煙嫋嫋拉出一條細長的白線,慢慢牽扯拉長就像董柏言繃緊的神經。
端起桌上的茶杯,打開蓋喝了一口輕輕放下,“你這樣做有把握嗎?”
“老板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認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董柏言低聲說道。
“那好,這幾天你先進行一個市場調查,然後聽取一下其他人的意見,盡快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案。”周衛國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是熟悉他的董柏言知道,對麵的這個人心裏已經認同了自己的觀點。
“謝謝老板,我盡快將這件事情處理好。”
“嗯!”周衛國點點頭。
“老板時間不早了,不打攪您的休息了。”董柏言看了看手表輕聲說道,
“好,有事情給我打電話,抓緊機會。你辦事我放心。”周衛國看了董柏言一眼,神情鄭重地說道。
“老板你放心我會的。”董柏言感受到了這話語的分量,眼前的這人已經決定全力幫助自己,如果自己失敗的話,那麼他也會承受很大的壓力,甚至有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他前進的仕途。
董柏言從周衛國家裏出來,並沒有感覺達到目的的愉悅,反而心中沉沉的,無形的壓力伴隨著濃重的夜色從四麵八方向自己湧來,看著遠處無盡的黑暗,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一絲說不出的情緒在胸口蔓延,嘴裏輕輕吟誦著“香客嗬,憂倦的舊的年夜已經過盡了。火灼的太陽在你的道路上帶來了破壞者的召喚,那為過去的不潔而降下的嚴酷的天災。淡淡的一線遠野延展在路邊像乞丐的獨弦琴上的微音在尋找他迷失的道路。”
是啊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黑夜,失去自信懼怕黑暗的人隻能在這裏沉淪,隻有知道黑夜過去之後就是白晝的人,才不會懼怕,他們在默默走著等著光明到來的一天。
董柏言對那些還在不幸中掙紮的關光華機械廠的工人,對漸漸陷入沉淪的人們產生無限的同情,這種同情慢慢滋生出無數觸角,無限渴望的和他們緊密相連。
慢慢向前走去,腳步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堅定,最後簡直就像在跑。董柏言掏出車鑰匙,將車發動。發動機發出歡快的轟鳴,吐出淡白色的輕煙,胸中的沉重似乎隨著這股輕煙消散在沉沉的夜色中,紅色的尾燈消失在茫茫的盡頭。
張啟義將手中的鑰匙放到董柏言的桌子上,笑著說道,“董廠長你們的住所已經安排好了,在廠裏的招待所。您也知道光華機械廠的現狀,已經好幾年沒有起新樓,所以沒有空餘的房子”臉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有些局促不安的搓了搓手,似乎廠子裏擠不出一套像樣的房間安排董柏言,是自己重大的失職。。
“沒有關係,隻要能住人就好。”董柏言無所謂的說道。
“您現在有空嗎?我想領您去看看房,看看有沒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想辦法盡量改進。”張啟義小心的問道。
“嗯,現在我還有點事情。”董柏言思索了片刻說道,“等一會我給你打電話,咱們一塊過去看看。”本來他的想法隻是讓張啟義告訴房間號,然後帶著誌軍和逸塵兩個人一起去看看,但是瞬間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