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 捧殺(2 / 2)

此刻的韓慶功宛若春天的女神,腳下的步伐由慢到快,越走越輕盈,有人說春是叫出來的,可在韓慶功的身上,春是走出來的。

張啟義這幾天心煩得很,回到家裏老婆跟他大鬧了好幾場,盡管自己解釋了半天,但是親手將對方的親弟弟送進警局那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上廠裏的宣傳報道,很有沽名釣譽的嫌疑,為了博得信任領導的歡心才這麼做。

費盡口舌才安撫住自己的妻子,可是老丈人和老丈母娘又找上門,口中宣稱為了成就自己女婿的好名聲,幹脆將他們也送進裏麵陪陪兒子,省的方繼順一個人在裏麵孤單,任自己嘴唇磨破,舌頭都細了一圈,老兩口就是認準了這件事情。選擇隻有兩個。要嗎將繼順弄出來,要嗎將他們也送進去,弄得張啟義腦袋大了好幾圈一籌莫展。最後把心一橫,搬著鋪蓋卷住進了辦公室,過上了有家難歸的日子。

更令他受不了的是周圍同事異樣的眼光,鄙夷、驚奇、戲謔、敵視種種情感糾纏在一起,實在是欲哭無淚。好幾次手拿褥單看著門頭呆呆的發愣。

昨天郭柏光將他叫到辦公室,笑著安慰了他半天,最後說了幾句話令他心驚不已。

“啟義你有沒有聽到過這麼一句話,‘吾倦矣,‘殺君馬者道旁兒’’”郭柏光看著他笑著說道。

張啟義疑惑地搖搖頭。

“這是五四運動中蔡元培在辭職啟示中說的原話,語出於《風俗通》:‘長吏馬肥,觀者快之,乘者喜其言,馳驅不已,至於死。’”郭柏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張啟義又搖了搖頭,郭柏光笑了一下。

“意思很簡單,就是說殺你馬的人就是在旁邊,那些人給你馬鼓掌的人,愛之者就是害之者。也就是捧殺。”郭柏光用手指沾了沾茶水,輕輕地在茶幾上寫下了這兩個字。

“捧殺”這兩個字猶如晴天霹靂一樣,將張啟義震得兩眼發花,耳朵裏一片轟鳴,腦袋裏就像打翻了一盆漿糊黏黏的,任由捧殺二字在裏麵攪來攪去。

“嗬嗬,啟義你現在明白為什麼了吧!”郭柏光微微笑著,看著目瞪口呆的張啟義。

木然的眼神看著對麵的那個人,機械的點點頭,他很明白下一步自己會麵對什麼樣的處境。

“董柏言這一手玩得很漂亮,我倒有些小看他了,估計董柏言要對你動手了。”郭柏光自言自語說道。

“郭廠長,您,您可要救救我啊!”張啟義好像回過身來,如喪考妣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對方。

“啟義,你著急什麼,現在你不正好好的坐在這裏嗎?不用擔心有我在沒人會把你則麼樣的。”很不耐煩的擺擺手。

張啟義臉上的神情好看了一些,但是眼神裏卻露出擔心的目光。

“你這麼辦?”郭柏光招了招手,張啟義將耳朵湊了過去,過了一會,臉上露出疑惑神情看著對方問道,“這樣行嗎?”

“嗬嗬,如果你覺得不太好,盡管可以試試別的辦法。例如向董柏言投誠,看看他會不會放過你?”郭柏光看了他一眼,語氣淡淡的說道。

“不,不郭廠長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我擔心那邊會不會?”

“嗬嗬,你擔心什麼,你先試一試,大不了咱們再換個方法。”郭柏光點著一顆煙,在慢慢升起的煙霧中用捉摸不定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

張啟義考慮了一會兒,慢慢的點點頭。

“嗯,這就對了。”郭柏光拍了拍他的肩膀…。

在紫氣東來閣的一個雅間裏。

“老郭啊!那個合同裏麵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夏斌看著郭柏光問道。

“嗬嗬,夏省長放心,進度肯定能保證按時交貨。”郭柏光笑著說道,

“嗯!”夏斌點了點頭,拿起了筷子忽然好像想起了什麼,又把手裏筷子放下問道,“那個董柏言最近在幹什麼?”

“夏省長,最近那個姓董的倒是很活躍,每天不斷走訪老職工,聽取他們的意見,估計是要大幹一場。我聽說他好像準備成了一個分廠,想與光華機械廠脫鉤,也不知道進行的怎麼樣?”郭柏光笑著回答。

“唔,這個人確實有點本事,而且他還是那個孫老頭直接點的將,也不知道這一次會搞出什麼動靜。”夏斌麵無表情的說道,但是眼神裏卻露出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