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家了,收拾起慌亂的心情,臉上浮現和往常一樣的笑容,掏出鑰匙打開門。至於送他到家的那個人,已經悄然離去。韓慶功推開門走進去,將身後的一切統統留在了外麵。
健生發動車很快消失在夜幕籠罩下的光華機械廠家屬區。
在妻子擔心的詢問下,韓慶功隨意編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但是他看到對方眼中深深的擔心和疑慮,心裏暗自苦笑一笑,不過有了董柏言特意為他量身訂製的保鏢,心中卻安定了不少,臉上露出了久違的歡樂笑容。
“今天你怎麼了,就好像在路上拾了一個金元寶?”細心的妻子看出丈夫臉上的變化,疑惑地問道。
“嗬嗬,金元寶沒有撿到,定心丸倒是吃了不少。”韓慶功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笑著說道。
“定心丸?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說夢話吧!”妻子對他的話語表現出非常的鄙夷。
“嗬嗬,小雯為夫這一次可要大展拳腳了,你看那前麵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衝將前去,殺他個幹幹淨淨。”口中拿著腔唱著京劇《挑華車》高寵的念白,然後來了一個幹脆利索京劇身段的亮相,看著妻子嘿嘿的笑著。
妻子看著他的樣子,撲哧一下笑出來,給了他一個白眼,“德行”,走進廚房繼續準備晚飯。
韓慶功看見妻子走進廚房,輕輕長出一口氣,坐在沙發上揉著還有些疼痛的腳腕…。
郭柏光用眼光審視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過了一會兒說道,“你看見有人出手救他?”
“嗯!”點了點頭。
“你看見對方長什麼樣嗎?”郭柏光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光線太暗瞅不真切,好像是個穿軍裝的人,但是那身軍裝應該屬於早已經退役的類型,身材很消瘦,還有就是反應和力氣都很大。”在腦海裏經事情的經過反複的播放,苦苦思索努力回憶著細節。
“嗯。”郭柏光想了想說道,“這些天你先到外地轉一轉,如果沒事了我就通知你回來。”從自己的包裏拿出兩疊整齊的鈔票扔給對方。
雙手接住,看了郭柏光一眼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您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聯係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如果換號我會提前通知您。”
“嗯,我知道了。”郭柏光點點頭。
對方轉身離開,門在他的身後緩緩關上。
郭柏光坐到沙發上,狠狠地用右手的五指,在自己日漸稀疏的頭頂上,使勁揉搓了半天,讓本來就不多的寶貴資源損失慘重。過了一會兒拿下沾滿腦油的右手,五個手指相互撫摸了半天,終於將腦油塗抹的很均勻。他仿佛完成了一項很偉大的事業,滿意將手指放在自己的鼻端聞了又聞…。
早晨董柏言和自己的妻子和女兒不舍的告別,尤其女兒流著眼淚看著他離開,自己的心中最柔軟的部分深深被刺痛。強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頂,跟曉冉笑了笑轉身離開。
韓慶功早晨下樓,看見樓底下停的車,笑了笑拉開門坐了進去。
“早啊!”
健生轉過頭笑了笑,沒有說話發動汽車,向廠辦大樓的方向開去。
郭柏光已經來到了辦公室,眼睛裏的的血絲,說明他昨夜並沒有睡好,神情有些倦怠的靠在椅子上,右手還重複著昨天的動作,能夠停留在原來位置上的頭發,無疑都是立場堅定的精英中的精英。
來了之後並沒有聽說韓慶功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報警的消息,心中稍稍有些安穩,暗自打算是不是將他叫到辦公室裏詢問一番?但是這個念頭剛剛形成煙霧狀朦朧的形態,就被自己的理智消散於無形中。這個時候將對方叫到自己的辦公室,未免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這樣韓慶功百分之百會肯定,昨天晚上的事情與自己很有幹係。就這樣忍受著對未知事物好奇,想一探究竟的衝動,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韓慶功叫還有幾分不太利索,一瘸一拐的想自己辦公室走去,周圍遇到的人都帶著好奇的口吻,問事情的究竟。他也不厭其煩將自己與妻子編造的借口,說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連自己也有些相信烏有的事情經過,至於昨夜的遭遇似乎有種做了一個噩夢的感覺。看來謊話說道,不但別人會相信,就連自己最後也會深信不疑,盡管他知道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