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萬山斌倒是個人物,幹什麼事情倒拎得很清。其餘的人遲疑了一下,跟著走出去。董柏言辦公室剛才熱鬧的的情景,此刻又恢複了平靜。喝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想起一句話,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老萬你說董柏言到底是什麼意思?”朱宇島又開始裝起了糊塗。
眾人這一次根本沒看他,隻是眼睛牢牢地瞅著萬山斌,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就這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化為一團空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董書記說的很清楚,現在我們將所有的過錯,都堆在郭柏光和張啟義的身上,這樣才有我等的一線生機。再有回去自己算算這些年拿了多少不該拿的錢,積極退贓爭取寬大處理。你們都走吧!我現在還得好好思考思考該怎麼辦,大家都散了吧!”萬山斌使勁揮揮手,就像驅趕一群令人厭煩的蒼蠅。
大家走出辦公室,看了看彼此沒有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眼淚,趕緊按照董書記提出的三點要求做才是正經的。相對無語,回首別去,各自奔向並不太美妙的前景。
萬山斌考慮一下,拿起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了一會兒小聲說道,“老張周圍有沒有人?沒人,你聽好了,待一會兒你通知老賈,咱們一起坐一坐商量點事。就咱們三個人明白沒有?地點我一會兒再通知你。”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之後,合上手機定了定神,考慮究竟在什麼
地方見麵合適。
三個人腳前腳後來到一家不太起眼的小飯店,走進一個雅間,隨意點了幾個菜,然後又要了瓶白酒,把酒倒上等著上菜。憂心忡忡這四個字,簡直就是鐫刻在他們臉上,長籲短歎之聲此起彼伏。
萬山斌看了看兩個人,遲疑了一下,拿起杯子說道,“今天將你們叫到這裏坐一坐,主要是和你們商量個事。董廠長的說的話你們也聽清楚了,該怎麼做你們也都知道了,但是能不能令對方滿意,這就是一個難題。我有個想法,但這個時候不說,我們先喝酒,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咱們幹了他這杯酒。”裝著二兩白酒的小杯,在清脆的碰擊聲中見了底。
“好痛快,這幾年喝酒就屬今天喝得痛快,來我給你們滿上。”萬山斌將酒瓶站起來,給組織部部長連茂生和廠黨委副書記齊善軍又倒了滿滿一杯,他們也抱著反正要喝一起喝,要多一起多,大不了喝死拉到的想法,索性奉陪到底。倒也放得很開,全無平常拿捏之感。不一會兒的功夫,每個人的臉上都浮現出血液加速的酡紅。
劉航安這幾天吃不下睡不香,每天盯著選舉工作,時刻注意著基層推選的動向。他知道董柏言很在乎這次職工代表大會,如果自己在這上麵出現任何差錯,肯定不會給對方留下太好的印象,親娘啊!搞不好會影響仕途,就這樣兢兢業業幹完一件事又一件事。
董柏言走出辦公室,看見劉航安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便走了過去。門虛掩著,推開走進去,看見劉航安在辦公桌上寫寫畫畫,看上去很忙碌。嘴角微微一笑,將門關好悄悄地離開…。
三個人酒至半酣,萬山斌將杯子狠狠地墩在桌子上,發出很大呯的一聲,那兩個人眯起眼睛看著他,心下明了對方要講今日小聚的真實目的。放下口中的筷子,將身體靠在椅子上,雙手交錯放到胸前,等待著。
“老夥計,咱們屬於同一批進廠,在這個廠裏幹了幾十年,我感覺真的有些老了,應該回家抱抱孫子了。”萬山斌看著麵前的酒杯,目光有些呆滯,嘴裏麵喃喃的說道。
另兩個人沒有說話,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狀態不變,靜靜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萬山斌拿起桌上的酒杯,嘴角抽*動了兩下,“關山難越,誰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盡是他鄉之客。”長歎一聲傷感寫滿臉上,不勝蕭索的搖了搖滿是花白的額首,舉起剩餘的殘酒一飲而盡。
其餘兩個人臉上都顯出戚戚之色,沒有說話拿起酒杯混和著嘴裏澀澀的苦味,將酒倒入喉中。也許嗆人的辛辣會衝淡嘴中類似於黃連的味道。
“嗬嗬知道你我像什麼嗎?”萬山斌用手抹了抹殘留在嘴角的酒漬,似乎有些醉眼迷離的說道。
“老萬你醉了。”連茂生看著空空的酒杯,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