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家父留給我的產業,家父是一個很成功的商人。”
忍者的職業沒落以後,不少忍者家族的後代都另謀出路,其中不乏有許多經商的能人。所以我相信織田的不是謊言。
“到裏麵坐。”織田很有禮貌地邀請我和秦琴進入中央的會客室。因為秦琴的關係,我們都英語。
房間布置得古色古香,對著門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副水墨畫,畫的是揮舞著禪杖的魯智深,旁邊用龍飛鳳舞的毛筆字寫著“橫掃千軍”。
織田慢悠悠地替我們泡兩杯日本綠茶,回到自己的座位,“林,有個人和我一起住,想不想見見她?”
我並不急於回答他的問題,低頭泯一口綠茶。日本的綠茶和中國綠茶沒有本質區別,隻是日本人喜歡將綠茶攆成粉末。
“你的是明子,她人呢?”我本來沒想到明子會在這裏,但看到織田既然這麼問,我立刻就猜到了。想必是織田要照顧明子,讓她搬來這裏一起住。
“明子姐在做料理,借你的光,我今能有幸品嚐明子姐的手藝。”
我明白了,並不是織田想要叫我們來,而是明子想要見我,她怕我不來,於是借用織田和秦琴的同學關係來邀請。
我們三人喝著綠茶,靜靜地等待明子的出現。庭院裏的竹罐緩緩蓄滿流水,向下翻倒,敲擊在池塘邊的石頭上,出清脆“嘟”的一聲,將水倒入池塘裏,接著又彈起,重複著蓄水的工作。
“對不起,讓您久等了!”明子一邊著恭敬的日語,一邊端著盤子走進會客室。她穿著適合夏的藤色“西陣織”和服,背後係著一個鳥形狀的“太鼓結”。
所謂的料理,也不過就是四碗蕎麥麵、八個壽司、一份婦羅和一些甜糕。
“謝謝。”秦琴起身鞠躬,這是她僅會的幾句日語之一。
織田感激地答謝,接過蕎麥麵,呼哧呼哧地吃起來。日本人認為吃麵的聲音越響,越表示麵的滋味好吃。反正我和秦琴都做不到織田那樣。他看起來就像一頭餓極了的豬。
外麵忽然淅淅瀝瀝地下起雨,慕尼黑夏的雨,簡直沒有什麼規律。雨滴掉落在池塘裏,激起一朵朵漣漪。雨似乎沒有立刻停下的**,沒多久,雨水在院子裏彙聚成一條條的水流,依依灌注到中央的池塘裏。
屋簷上滴滴答答地落下大顆大顆的雨滴,節奏鮮明而富有禪意。望著朦朧的庭院,我懷疑自己此時身處遙遠東方的某個寺廟。
織田那頭豬吃麵的聲音終於被雨聲所掩蓋,我第一次感到“雨”是一個好東西。
但雨越下越大,斷絕了我吃完東西就回家的想法。屋子被外麵嘩嘩的雨水所包圍,裏麵的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