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捏捏秦琴的脖子,“把董振文的申請表拿到學校之後,我們就去找那個王伯。”
秦琴走進病房,董振文已經把表格填好,吳可然替他認認真真地檢查一遍,半是諷刺半是誇獎地,“方永泰,你果然是謊高手,編的理由簡直衣無縫。”
方永泰對吳可然話語裏的諷刺之意不以為然,反而很自豪,“那當然,我是多麼聰明的人啊。”
吳可然瞥他一眼,把申請表交到我手裏。
我把申請表放進秦琴的包裏,“我和秦琴回學校一趟,你們想回家就回家,在這裏陪一會兒也可以。”
方永泰點點頭,選擇留下來。他回家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在這裏,至少有吳可然坐在他旁邊。
我和秦琴盡快回到學校,把申請表放到辦公室裏,接著馬不停蹄地去吳可然媽媽所的那條街。
這是也是一個雜亂的居民區,路縱橫交錯,兩旁都是密密麻麻的低矮的房屋,居民倒出來的生活用水在地上肆意流淌。附近的房屋裏,有孩的哭聲,夫妻的吵架聲,喧鬧的電視聲,孩子們的笑聲,大人們的訓斥聲……這些聲音,使得這裏顯得更加雜亂。
秦琴挽著我的手臂,心翼翼地行走,並時不時地向周圍的居民詢問“王伯”的消息。
可惜,大多數人都搖搖頭,表示不知道這裏有會修摩托和汽車的王伯。
“修汽車的沒有,修自行車的,倒是有一個王伯。”一個年輕人調侃似的回答,引起我的重視。
“修自行車的王伯,在哪裏?”我趕緊追問,不定,這是一個線索。
年輕人指著前麵,“住在哪裏我不知道,不過朝這裏出去的路口,他擺了一個攤。如果你們找的是他,那就快點,這個王伯收攤和擺攤都沒有固定的時間。”
“謝謝!”我拉起秦琴的手,一路跑,奔向那裏。
在路口,隻見一個頭有點花白的老人,穿著油膩膩的藍色工作服,正準備收攤。
“請問,您是王伯?”秦琴試探性地詢問道。
“對,你們要修車?”王伯望著我們,黑乎乎的臉上,充滿溝溝壑壑的皺紋。
還沒等我們回答,忽然馬路對麵,一個男子推著一輛自行車過來,“師傅,補個胎!快點,我還有事。”
“好。”王伯重新把盒子裏的工具拿出來,把自行車利索地翻身,用鐵條對著輪胎快一劃,整個紅色的內胎就暴露在外。
他伸出長滿老繭的手掌,順著內胎迅摸一遍,立刻找到內胎被紮破的細微洞,左手拿起一塊專用補胎的膠布,撕開之後,在挫刀上嘩嘩地磨兩下,啪地貼到洞口上。
緊接著,這個王伯把一部分內胎塞入外胎,又是拿著鐵條順手一劃,整個輪胎立刻恢複原狀。
王伯拎起自行車,將車子淩空一個翻身,自行車穩穩地落到地上。他看著那個男子,“兩塊,自己打氣。”
整個補胎的過程隻用了一分鍾都不到,我和秦琴都有點目瞪口呆,互相望望,心裏已經有點明確:這個老人,就是我們要找的王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