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望這些因為激動而漲紅著臉的學生們,我微微地歎一口氣,拍拍董振文的肩膀,“打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錯,你去休息吧。”
似乎是被我剛才“從而降”的舉動所震驚,許逆雲站在體育場中間,怔怔地看著我,沒有退出場地。
“打他!”“打他!”一些男生忽然在看台上叫起來,立刻帶動整個體育館,大家都狂熱地叫囂起來,一種長期潛伏在心底的暴力衝動頓時充斥在體育館的空氣裏。
許逆雲看著周圍學生的反應,對我攤開手掌,聳聳肩膀,“打一場?”
“你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我甩他一眼,望著台上的胡易為,拍了拍手掌。
胡易為對我點點頭,從自己的座位上站起來。王濤輕拍他的後背,對他加以鼓勵。
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我和胡易為身上,許逆雲雖然贏得比賽,卻竟然受到冷落。許逆雲隻能悻悻地走向看台,揮起手臂,稍許獲得一些女生的叫聲。
我和胡易為各自到更衣室換上擊劍服,進入場地的時候,贏得整個晚上最熱烈的掌聲。看起來,我和胡易為的“擊劍決鬥”,無疑是學生們最為期待的比賽。
南城美院的所有學生都不敢覷我各方麵的能力,但在擊劍方麵,他們也親眼目睹過胡易為的實力。
所以,我和胡易為的比賽,是最難判斷輸贏的比賽,當然也是討論和爭議最多的比賽。
從胡易為的護麵裏,我看到一雙明亮而凶狠的眼睛。這場比賽對他至關重要,為了擊劍社,為了他自己的聲譽,他不能輸。然後我從他的眼睛裏,也看到他對我的一絲恐懼。
在這個體育館裏,沒有人知道我真正的實力,胡易為也僅限於估測而已。而坐在看台最高處,一直冷冷地看著比賽的古萌,他總是覺得遺憾:與他幾次打鬥,我都未能拿出真正的實力。
當初胡易為向我提出挑戰,但他沒有想到我會應戰,他沒想到我會擊劍。
對於“未知”,人類自然而然產生一種擔憂和不安。隻有兩種情況才能排除這種擔憂和不安:有著必勝的信心,或者,無所謂勝負。
可惜,這兩種情況,胡易為都做不到。
一個劍手在心理上應該有自信,在行為上應該有禮貌,在技術上應該有精細的觀測能力。進攻舒展而精確,防守牢固而平穩,全部動作富有韻律感。
麵對我,胡易為不夠自信。心理這一點上,他還稱不上是一個足夠優秀的劍手。
我捏緊手裏的劍柄,回頭看一眼程心硯。她很緊張——我是她最後的希望。
自從離開舊金山之後,已經好久沒有練習擊劍,不過,應該還是能夠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