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術太厲害了,竟然能把一個具有七情六欲的人變成毫無欲望的人。可惜朱紫萱稟賦不夠,要不學學爺爺的催眠術,沒事拿死太監尋尋開心,不是也恨很好玩嗎?
耳邊傳來陸長風平靜而均勻的呼吸聲。怎麼這小子竟然睡著了嗎?
朱紫萱悄悄地扭過頭去,隻見陸長風就那麼盤膝坐在她床前,雙手重疊,就這麼樣睡著了。
哎,這個死太監還真不是人呢!這麼難受的姿勢都能睡著,真是讓人吃驚呢。
朱紫萱一邊想著,一邊覺得眼皮發沉。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哈欠,卻也無法讓她清醒一點。終於,她抵抗不了睡意的侵襲,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
陸長風其實並沒有入睡,他閉著雙目,看是在睡覺,其實是在修行。無時無刻的利用一切時間修行,正是龍可以雄居世界第一殺手組織的秘訣。
陸長風心中默訟:“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這道家奉為寶典的《道德經》在別人看來,或許隻是一部中國古代樸素的哲學著作,可是在龍組織內部,卻是修行上乘功夫的不二法典。
隨著心中的反複訟念,陸長風的呼吸越來細微,間隔越來越久。忽然,他長吸了一口氣,將口鼻的呼吸完全斷絕,進入了道家夢寐以求的內呼吸狀態。
隨著內呼吸的不斷繼續,陸長風神識逐漸清明起來。他不但能感覺到朱紫萱臥室內一切變化,甚至能體察到臥室外的變化。
西側的芒果樹,一片樹葉在風的作用下,飄飄悠悠地離開了枝頭;東側的外牆上,一隻壁虎悄悄地靠近一隻夜蛾,它舌頭快如閃電的射出,而剛才還在自由飛翔的夜蛾,此時已經成為這隻壁虎腹內的獵物;花園的小湖中,一隻正在睡眠的魚吐出了一串小氣泡;而池塘旁的一座亭子上,一隻年久的木椽發出輕微的斷裂聲……這些聲音如此清晰地傳入陸長風的神識裏,讓他對周圍的一切了如指掌。
室外,朱家府邸。
一朵烏雲飄了,遮掩住偏西放的那輪殘月,天地頓時暗淡起來。
一個鬼魅似的黑影冒上了朱府的高牆。一身灰黑色的潛水衣,將黑影完美的融入了夜色中,他頭戴潛水鏡,一把鋒利的匕首緊緊插在腰際。
黑影試探了一下牆頭上的高壓電網。奇怪,怎麼會沒通電流呢?看來朱府的安保措施也不象傳言中的那麼強大嘛。
不過即使這高牆之上的電網通上三千伏特的高壓電黑影亦是不懼。他一身橡膠製成的潛水衣服有著良好的絕緣效應,足以應付五千伏特以上的高壓電。
黑影越過高壓電網,一個鷂子翻身,輕飄飄的如同樹葉一般落在高牆之下。他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並沒有什麼動靜。黑影輕舒了一口氣,如同一隻狸貓般向二十米外的小湖撲去。
在一排榕樹的掩映之中,小湖就像一塊深藍色的寶石,閃現著幽藍色的光芒。
黑影長身一躍,悄然沒入了湖。
這一躍足以讓奧運會上最好的跳水冠軍為之失色,平靜的湖麵竟然沒有激幾一絲水花,隻有一串氣泡從冒上水麵,證明這片水麵曾經發生過某種神秘的變化。
黑衣人潛在水麵之下,潛水麵具上換氣管伸出湖麵半寸,透過這根管子,即使在水下,黑影也可以自由的呼吸。
月亮慢慢從烏雲的包圍中露出臉龐,她銀白色的光輝重新灑在湖麵之上。一陣微風吹來,湖麵上的碧綠的荷葉隨風蕩漾。可是誰又能想到,這美麗如斯的湖麵之下,竟然暗藏著重重殺機呢?
朱紫萱的臥室內,正在打坐的陸長風忽然睜看了眼睛,那亮如朗星的眼睛中竟然有一絲不屑的笑意。
“這麼快就來了。”陸長風喃喃自語了一句。他望了一眼對麵床上安詳地熟睡的朱紫萱,心中說道:“紫萱姐姐,放心睡吧。有長風在呢,誰都傷害不了你。”
陸長風雙目一閉,有進入冥想之中。
一夜很平靜的就過去了。
清晨,朱紫萱睜開朦朧的睡眼,發現陸長風仍是雕像一般坐在地板上。
“死太監,睡得跟豬一樣。還保護我呢!”朱紫萱暗罵一句,悄悄起身。
朱紫萱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身輕便的運動衣。
這時候陸長風依舊在盤腿熟睡。朱紫萱歎了口氣,她在衛生間弄出那麼大的動靜,都沒有把陸長風驚醒,看來豬畢竟是豬,而培養出這頭豬的世界第一殺手組織龍並沒神秘了不起的嘛。
朱紫萱衝熟睡的長風做了個鬼臉,輕步走出臥室。
朱家府邸依山而建,朱家在很久以前就把整個山頭都買了下來。當時專門從中國的蘇州請來園林設計大師進行設計,所以雖然是在雅加達,可是朱府卻具備著中國傳統的園林之美。小橋流水、綠樹掩映、曲徑通幽,朱府簡直是蘇州著名的拙政園的翻版。所不同的是,朱府的麵積要比拙政園大上三到四倍。
朱紫萱最喜歡繞著府中的小湖跑步。比起大學健身房中的跑步機,綠樹如蔭的湖邊小徑的魅力顯然要大上許多。
在朱府,朱紫萱每日早上都要在這空氣清新的湖邊小徑慢跑上半個小時,再在湖中小亭中練上半個小時的瑜珈,而她美麗的體型,除了先天的遺傳因素這外,這每日早上的晨練也應該享有一份功勞。
朱紫萱沿著小徑慢跑起來,她體態輕盈如同一隻輕捷的小鹿。
朱紫萱繞過一棵高大的榕樹,前麵是一座小橋,直通湖中心的小亭。
朱紫萱剛到小橋上,忽然聽到橋下的水麵發出一聲巨響。一個黑影似箭一般破水而出,手中的匕首在朝陽的輝映下閃爍著奪目的寒光。
突變之下,朱紫萱大驚失色,她試圖移動腳步,以躲避那刺向喉嚨的匕首,可是刺客躍出的速度快如閃電,哪裏容得朱紫萱有機會躲避。
眼看著鋒利的匕首就要刺中朱紫萱的喉嚨。忽然一隻大腳出現在刺客的額頭之上,刺客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這隻大腳踢飛出去。
刺客身軀在空中不受控製地翻騰兩下,落在三米開外的橋麵上,他一動不動,顯然是昏死了過去。
朱紫萱抬眼望去,那個剛才還如死豬一般酣睡的死太監,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來到擋在她的身前。這個昏死過去的刺客,顯然是死太監的傑作。
“去調查這個刺客的背景,將幕後指示的人給我找出來。我想看看,到底是誰指示人來殺我的。”朱紫萱冷冷地對陸長風命令道。對於陸長風的及時出現,朱紫萱沒有絲毫感激。作為保鏢,保護主人的安全是天經地義的。
陸長風問道:“找出幕後的人後怎麼辦?”對於朱紫萱冰冷的語氣,陸長風似是一點都不在意。
朱紫萱文弱的臉上顯露出一絲堅毅,道:“把他殺掉!”
“是,紫萱姐姐!”陸長風響亮地回答道。朱紫萱並不象他想象的那麼脆弱,一個文弱的大學生,在遇到刺殺後有這樣狠辣的反應,這讓陸長風感到一絲興奮。主人能有這樣果斷的性格,陸長風做起事情來就不用縮手縮腳,保護起主人來就容易多了。
陸長風來到刺客的近前,他俯下身子,將刺客頭上的潛水麵具拉下,露出一張極度惡心的臉來,看年齡約莫在四十歲左右,左臉上還有個深深的刀疤。
靠,這麼老了還學人出來做刺客。陸長風踢了這個刺客一腳。
光從這個陌生的麵孔上調查出這個刺客的背景和幕後指示人來說難度顯然不小,不過對陸長風來說卻不算什麼。龍培養出來的殺手,想調查一個人的背景還不是小菜一碟?
陸長風輕鬆地將黑衣刺客扛到肩上,朝著後山的小門走去。到了門外將那人扔在地上,那人仍然昏迷不醒,陸長風笑了笑,伸出左腳,在他的身上幾處穴道上踢了幾下,轉身進了門內。
大約過了十多分鍾的樣子,那黑衣人逐漸蘇醒過來,他費了極大的力氣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發現自己的肋骨似乎已經斷了幾根,痛不可支,他心裏暗叫僥幸,自己竟然沒有死。看來朱家也隻是打算教訓他一下,象朱家這樣的生意人,當然不願意惹上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