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就是好。”秦秋海這個老人精,聽到他們兩個這樣說,就明白他們當然是認識的。
謝澹如扯了一下廖婉玗,對著秦秋海眨了下眼睛,“總鬧脾氣。”
他這話說的十分曖昧,秦秋海聽完哈哈大笑,末了,居然邀請他們一塊到小書房聚聚。
廖婉玗雖然談不上有心同秦秋海攀緣,但也沒有道理拒絕同他熟絡起來的機會,所以這會,她反倒笑的大大方方,與他們一道,去了秦秋海的書房。
秦秋海口中的小書房並不是真的小,並且,他們來的時候書房裏麵的沙發上已經坐了兩個男人。
這兩個男人,廖婉玗都在報紙上見過相片。一位是鷺州大學的曲永廉教授,一位是久福貿易有限公司的創辦人,秋德林。
曲教授算是報紙上的常客,因為常有些針砭時事的文章登報,是個很趕說的人,常常是指名道姓的,長篇大論不吐髒字的教育人。
另一位周先生則是因為事業做得很大,常備報社的記者們當做鷺州商界的典範人物來追捧。
他們的年紀都有三十出頭,秦秋海已經門,就熱情地介紹到,“曲教授,老秋,快來瞧瞧,咱們大總統的救命恩人來了!”
謝澹如眉毛幾不可見地動了一下,表情倒還是很正常,“什麼恩人不恩人,軍人的職責罷了。都說保家衛國,家和國是什麼?歸根結底還是人,所以說啊,就算有危險的不是大總統,我的一定不遺餘力啊!”
他同這些人相處起來並沒有什麼不自在,甚至可以說是很放鬆。一來是因為出身,二來他在鷺州,就算真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還真就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曲教授沒說話,隻是打量了一下廖婉玗,這個小姑娘進來頻頻上報,叫他不認識都難,“沒想到老秦居然將廖小姐都請來了,不容易。”
周德林之前去了德國,前幾日才回來,所以還曾聽說過廖婉玗,狐疑地問,“這位是?”
秦秋海“哎呀”了一聲,“小周啊,你可是落伍咯。我跟你說,廖小姐可是咱們鷺州現在最出名的女商人咯。製皂廠經營的有聲有色,都賣到北邊去了。”
廖婉玗覺得他講起話來太誇張,對著曲周二人分別點了點頭,“可不敢當,我也是幫林先生做事而已。”
“哪個林先生?”
“林克己,林先生。”
曲永廉跟林克己在同一所大學教書,聽到廖婉玗報出名字的時候嗤笑了一聲,“沒想到廖小姐居然與那樣的人為伍。”
廖婉玗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好在秦秋海已經開口打了圓場,“哎呀,不在場的人,提他做什麼呢?我好不容易找個由頭喝點酒,你能就不要鬧咯!”
他正妻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在煙酒方麵對他管的很嚴,這話一出曲周二人是明白緣由的,所以笑起來。
這一笑,方才的緊張氣氛也就沒了。
又聊了幾句天,曲永廉看了一眼謝澹如,發現他居然一邊喝著酒,一邊用左手把玩著廖婉玗披肩上的流蘇穗。
“謝旅長有福氣啊,同廖小姐關係這樣好。我前些日子還聽到我的學生說,廖小姐就是他的理想伴侶類型呢。”
這屋子裏隻有廖婉玗一位女性,他們的話題時不時就要繞到她身上來,謝澹如平日裏雖然也沒少調侃她,但這事情別人做起來,他就有些不大樂意了。
又不是個消遣的玩意,做什麼一直調笑她?
所以他哼笑了一聲,“曲教授,我忽然想起,你閨女時不時去年跟人私奔了?眼下找回來了嗎?”
曲永廉上一句話說完,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這會忽然聽他提起自己的家醜,那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周德林給自己添了杯酒,水流聲中他說道,“現在都興自由戀愛,我們家那兩個半大不小的也都這樣說,一天天鬧人的很。”
他這是在幫曲永廉挽挽麵子。
謝澹如交疊的長腿放平,掏出西裝口袋裏的懷便看了一眼,“喲,時候可不早了,我得走了。”
他站起身的時候拉著廖婉玗,也不等她跟別人告別,拉著她大步流星就出了書房。
秦秋海送了幾步,一直跟到門口,等到謝澹如走遠了,他才又回了書房,關上門就開始數落曲永廉。
“你做什麼總打趣那個丫頭?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關係不一般?”
曲永廉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因為她跟林克己有聯係,才刻意想給她難看,於是“當”一聲把手中的酒杯放到茶幾桌上,“開開玩笑罷了。不過兩個小屁孩,有什麼可在意的。”
秦秋海看了周德林一眼,“糊塗,都糊塗!”
廖婉玗被謝澹如一路拉著,直到出了秦家大門才鬆手,他回頭打量了她一眼,似乎是有點不耐煩的樣子,“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應酬,你少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