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他更吃驚的人是廖婉馨,她背著甄顧想要賺些錢在周轉家用,沒想到沒撞個正著。
“表哥……你怎麼回來了。”他們雖然已經結婚了,但廖婉馨還是習慣叫甄顧做表哥。
甄顧解開西裝紐扣,順手將外套丟給緊跟著他走進來的老婆子,“我回家不是很正常嘛?”
廖婉馨被他這話說的有些難堪,尷尬地笑了一下,之後踩著小腳走到他身邊,“是先洗個澡還是這就叫人備飯?”
甄顧一擺手,示意她先不要忙,“我剛才聽說你要買股票?”
“是……”廖婉馨從來沒有對他說過謊,難得背著他做了這麼一件事情,居然就被發現了,一時間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捉了奸似得,“我有些嫁妝,放著也是放著,就想說也賺點小錢。”
“我缺你錢花了?”
廖婉馨搖搖頭,甄顧其實每個月給這邊的並不少,但這邊有個仆人的孩子生了重病,隻能用西藥維持,她自己沒有孩子,對那個小孩十分好,自從知道孩子病了,就一直在負擔著醫藥費用。
西藥的價格不便宜,甄顧給的錢自然也就吃緊了。但她又不好因為這件事情再伸手跟甄顧要錢,所以才動了請潘德凱幫忙找找其他賺錢路子的想法。
可最近甄顧先是因為廖湛山跑了就整日裏氣不順,現在又忽然發現廖婉馨跟潘德凱居然背著他往來見麵,一時間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廖婉馨並不知道廖湛山的事情,甄顧也並不打算告訴她,這個女人除了哭什麼都不會,他是真的疲於應對。
潘德凱這會一聲不吭,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在怎麼解釋都是沒有用的,甄顧這個人如果下定了結論,他解釋也會被看成是欺騙後的詭辯。
甄顧看著麵前的兩個人,忽然轉身拿過方才丟給老婆子的外套,抓在手裏快步走出門去。
“表哥!”廖婉馨因為小腳跑不快,經過門口的時候還差點被地毯邊沿拌摔了。
潘德凱此時已經拿過公務包往外走,經過廖婉馨身邊的時候,匆匆說了句“太太再見。”
甄顧的司機還沒有找好,試著用了幾個,都不大順心,這兩天索性都在自己開車。
他發動了汽車一腳油門踩下去,在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追出來的潘德凱,無聲地罵了句什麼。
最近實在是太不順利了,自打廖湛山不見了,他就覺得好像諸多煩惱都來了。
就連日本人的動向,都叫他覺得奇怪。
他雖然近一年並不大聽話,但自認為並沒有踩到那幫日本人的底線,再說,自從他跟日本人做生意開始,每年給過去的錢隻多不少,對方總不會傻到跟錢有仇的。
難道是林克己嗎?
甄顧在路口拐了個彎,直奔萬春裏而去。
他跟林克己這幾年井水不犯河水,日本人幾次三番想要借助他的手鏟除林克己,都被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林克己那頭也仿佛是心有靈犀似得,再沒主動挑釁過。
可除了林克己,誰還能為了廖湛山出頭呢?
白秀珍和廖家那幾個廢物姐妹嗎?甄顧想到這裏自己就先否決了。畢竟,就在前幾日,白秀珍還找到他的公司去哭鬧了一頓。
她也就擅長一哭二鬧那套把戲,把廖湛山從城外弄出來,諒她也沒有這個膽子和能力。
再說,一個半死不活的糟老頭子,弄出來又能怎麼樣?反正已經給不了白秀珍想要過的富貴生活,也不可能讓廖家東山再起。
甄顧想到這裏,煩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盤,車身跟著扭了一下,刮倒了一旁騎自行車的一個人。
天色已經有些暗,甄顧探頭看了一眼,見那人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似乎並沒有受傷,他掏出錢包丟下一張大鈔,話都沒有說一句就揚長而去。
那人背對著車子,俯身揉著膝蓋,不注意看會以為是個男孩子,但當她抬起頭來的時候,五官很容易就看得出是個漂亮姑娘。
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換了男裝的廖婉玗。
那日她看到門縫地下塞近來的信件後,麻煩樓下的一對外國夫婦幫著她打了電話,可惜對外不會說中文,管家不會將英語,那電話通是通了,但毫無用處。
最後,她隻得擺脫那對夫妻幫她照看一下廖湛山,並且千叮嚀萬囑咐地告訴他們除非自己回來,不然絕不要給任何人開門,如果有人硬闖,請他們一定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