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當日下毒的凶手確定了沒有?”這個問題才是謝澹如最關心的。畢竟,若那一日的毒真是白秀珍所下,廖婉玗少不得還是要對自己的母親有所懷疑,但若可以證明那日下毒另有其人,廖婉玗和他都能了卻一塊心病。
“沒有,這麼久的事情了,哪裏是好調查的。不過林先生在幫我調查南洋回鷺州的購票記錄,我現在懷疑甄顧興許並不是在父親遇害之後才回的鷺州。”
樓下的戲台上忽然響起鑼鼓聲來,謝澹如看了一眼後拍拍廖婉玗的手,“你自己的安全最重要,要不了半個月,閔軍就會比收編,到時候我們誰的臉色都不必看,我就不信還查不出個真相。”
他講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仿佛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說,“另外,我記得你有個四姐夫不是在政|府工作嗎?他如今是個什麼職位?”
廖婉玗茫然地搖搖頭,“這人我都許久沒有想起來過,早前聽說過一次也是再跟四姐鬧離婚,現在到底是個什麼職務,可以拖林先生打聽一下。”
她講完這句話,腦子裏像是忽然開竅一般,對啊,她怎麼到現在都沒有想起過白秀珍和其他幾個姐姐呢?
雖然她將父親救出後並未告知她們,但誰又能保證她們什麼都不知道呢?
甄顧的司機把那些話傳的人盡皆知,總不至於她們就集體聾了耳朵,什麼都沒聽過吧?
謝澹如的話忽然給了她啟發,叫她想起多少還是要重視下白秀珍和幾個姐姐——尤其是廖婉馨。
她好歹是甄顧的枕邊人,雖然聽說這幾年夫妻關係談不上和睦,甚至連個一兒半女都沒有,但她但凡有點良心,總不能聽說自己的父親可能被丈夫囚禁著,仍舊無動於衷吧?
廖婉玗思考的功夫,再謝澹如看來就是走神,他不悅地捏了捏廖婉玗的手,“我就坐在這裏,你還能想什麼?”
廖婉玗回過神來懵怔地“啊”了一聲,謝澹如第一次見她這樣子,拉過她的手放到嘴邊響亮地親了一口。
“這是懲罰,你見到我的時候不能像別的事情,也不能想別的人,不然我還得懲罰你。”
廖婉玗早前在天津的時候已經選擇了順從自己的心意,方才又聽說謝澹如和喬敏芝馬上就要離婚了,更加不在扭捏,她將被親過的手背在謝澹如西裝外套上擦了擦,做出嫌棄的樣子來。
謝澹如看完大為不滿,半眯著眼睛敲她,透露出危險訊息來,“你居然嫌棄我?”
廖婉玗笑著往後躲了一下,謝澹如眼疾手快地抓住她,這會幹脆親到她臉頰上去了。
樓下的鑼鼓叮叮當當,三樓這件小包廂裏的笑聲被完全淹沒,直到兩個多鍾頭後散場,謝澹如才不得已準備跟她再次分開來。
他推著廖婉玗來時騎的自行車送她回家,總覺得車頭有點歪,“你這車子怎麼回事?”
廖婉玗做男裝打扮,在外頭也不好挽著他走路,不然兩個男人手牽手,實在是太過引人矚目。
“來的時候被車子刮倒了。”
“你哪裏受傷了?”謝澹如支起車撐來,借著路燈光亮檢查廖婉玗。
“沒哪裏,就是摔了一下,也不嚴重。”她的褲子謝蓋破了個口子,但站著的時候並不明顯,方才在包廂裏頭坐著,雖然自己時不時你那個摸到,但因為光線暗淡,謝澹如是看不出來的。
謝澹如十分自責,他們早前相處了兩個多鍾頭,自己居然半點都沒有察覺,“我帶你去看醫生。”
他說到這裏就要回手招呼一直跟在暗處保護他的人,廖婉玗伸手就給攔住了,“我不騙你,真不是什麼大事情,就膝蓋上破了一點皮,家裏頭有給父親準備的各種醫用品,我回去了自己消毒清理一下,哪用得著大驚小怪去醫院。”
她見謝澹如不信,甚至提腿彎起膝蓋來給他看,“你瞧,早就不出血了,明兒上午彭醫生就來給阿爹做檢查,到時候請他看一下就好了。”
謝澹如蹲下身子,湊近了去看她的膝蓋,心疼地呼了兩下,呼完還哄小孩似得說著“吹吹就不疼了”,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廖婉玗。
“你別走了,一棟肯定要疼。”謝澹如說完就著蹲下的姿勢轉了個身,將背部對著廖婉玗,“你上來,我背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