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從春季開始就因為一連串的事件和不可控製的氣溫而顯得異常熱鬧的西域,因為秋天的第一陣大風一下子就顯得蕭瑟起來。秋風刮走了民變留下的最後溫度,刮走了讓人惶惶不安的緊張氣氛,也刮走了赫親王。
人們都說這一陣大風讓西域顯得相當冷酷,預示著嚴寒的來臨,更是說這是一個不好的兆頭:往年秋天刮來的西風哪有這麼凜冽啊。
秋風隨後又刮來了一場大雪,這一場大雪持續了一個半月,蓋住了綠洲裏的莊稼,蓋住了草原上的秋草,困住了牲畜,阻礙了交通,這讓經過戰爭後的西域顯得更加瘡痍。大雪過後便是帶來了物資的短缺,寒冷和饑饉隨之到來。
於是西域各地的糧倉隨之打開,軍團和地主組織的民團保證各種物資在西域的官道上穿梭自如。各地支起了粥棚,牲畜得到了草料。在西域,一切的工作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辛迪在這時成了一名傳令兵,他和搭檔一起傳遞軍團大帳發給各團的命令。他倆已經連續奔波了七天,因為鄰近的一名一等校尉千戶帶領的部隊在堵截一支因為缺少糧餉而企圖嘩變的西域新軍部隊,這兩支部隊已經對峙了好些日子了。
辛迪的搭檔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校尉,這個校尉隻是一個百戶,而且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他叫黃浩成,黃浩成來自中南半島的中南軍團,他在那裏度過了童年和青年,他說他往上三代人都在中南軍團服役,中南半島上遍布了他家的足跡,自然他在中南半島上一定殺人如麻,所以他是一個狠角色。
嘩變的新軍營寨裏一片的寂靜,而千戶這裏同樣是顯得很落魄,糧草運不上來,和新軍對峙顯得力不從心。
“你倆怎麼才來?”帳中年輕的千戶看見身上沾滿了雪花的二人問道。
“大人,雪大不好走啊,得騎駱駝啦。”辛迪一邊拍著身上的雪,一邊拿出軍團大帳發出的信箋。
黃浩成接過信箋,隻是把它向千戶伸了過去。
“把信箋給我。”千戶說道。
黃浩成一動不動,隻是看著千戶。
辛迪去拿信箋,可是他看見黃浩成臉上冷峻的表情,心說:“天知道這個人想在這裏搞什麼事情,”便打定主意不再做什麼。
千戶看著黃浩成的臉,那一副的表情似乎是並不願意買千戶的賬。
千戶走到黃浩成麵前,他有些疑惑地和黃浩成對視了一下,接過信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千戶本身便被黃浩成惹得一臉不悅,他看完命令,臉上呈現出一種無可奈何的表情,他低聲咒罵了一陣,然後估摸著營裏的糧草還能用多少日子。
千戶沉默片刻,隨即拿起筆嘩啦嘩啦地寫了一陣,然後一封回書又交到了辛迪手裏,辛迪接到回書,便和黃浩成退出了營帳。
辛迪跑到馬廄邊要了一壺熱水。他看著皚皚白雪,估摸著下一場陣雪來的時間。
“怕是老天爺不高興了吧,嗯?”辛迪問黃浩成,“冬天到了可怎麼辦啊?”他把手放在已經溫暖的水壺上。
黃浩成依舊是不願意說話,他看著縮在寒風裏的辛迪,然後又遠眺起來,像是有什麼心事。
辛迪對於黃浩成的了解全部來自於團騎護衛裏的老兵們,這些老兵長年服役在騎兵團中,了解每一個校尉的事情。黃浩成十年前便從中南軍團調了過來,那時他便沉默寡言,據說他因為在中南軍團殺死了一個千戶,又因為家中頗有勢力,因而被調入西域軍團來避嫌。殺死千戶的事情人們僅僅隻是道聽途說,而黃浩成在西域軍團人盡皆知的一件事就是:在一次與土匪的作戰中一人衝入敵巢殺了匪首一家老小,並砍下頭顱用繩索穿過耳朵結成一鏈前去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