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原本停在破廟外樹枝上的雲雀聽了這紙人的鬼笑聲,都紛紛撲翅飛走了。
然而破廟之中的雪兒不僅沒有害怕,唇角卻是掛上了幾絲更深的笑意,她甚至沒有站起身來。
“嘻嘻。”旁邊的紙人都在笑這個紙人,竟然連一個小女子都嚇不住。
見四周的兄弟都在笑自己,一時之間臉麵也掛不住,那紙人伸手氣惱地指著雪兒道,“你,你,你這個小女子,我定要你好看!”
“呼!”一陣微弱的陰風刮過。
“哇。”紙人們見狀不由得紛紛讚揚般的驚訝道。
目光移到那紙人麵前,卻發現那紙人的整張臉仿若充滿了氣一般,但畢竟紙糊的時候,紙張隻有那般大,所以充滿了氣之後,用來做臉的整張紙顯得有些亂七八糟的。
畫了眼睛的地方突然鼓了起來,嘴巴的地方突然凹陷在了深處。
而那紙人聽了周圍人的讚歎,心中滿以為自己很嚇人了,便目光看向雪兒道,“怎麼樣,小娘子?”
“雕蟲小技。”雪兒突然一笑,就在瞬間,一道寒光在她的眸中閃過,她的手突然一伸。
“啊!”那紙人尖叫一聲,連反應的速度都沒有,瞬間被揉成了一團紙,然後被雪兒收到了衣袖之中。
雪兒拎著袖口,感覺到那紙人還在胡衝亂撞,不由得眯起眼冷聲道,“你在動,我就撕了你!”
果然,那袖口之中的紙人不再亂動了。
破廟之中一片寧靜,然而站在門口的幾個紙人不是準備齊心協力對付雪兒,而是在在使自己冷靜,而最終冷靜不下來之後……
“主子救命!”一陣散亂,紙人們開始四處逃竄。
看著一堆狐假虎威的紙人,雪兒隻是想發笑,然而就在瞬間,她唇角的笑意止住了。
她聞見了一股狐狸的味道。
好看的眸子不由得眯了起來,她的手一鬆,那袖子中的紙人成一團圓球一般滾落到了周圍,滾了幾圈之後恢複了人的形狀,此刻那紙人卻是不敢在說話,見雪兒的目光牢牢鎖在門邊。
它連忙跑到了淩亂的紙人群裏。
夜風微拂,夜色之中,幾瓣玫瑰花瓣飄進了破廟之中。
一縷粉色輕紗飄到了破廟的門欄之上,這時紙人們突然安靜了,全都低垂下了頭,分兩列站於破廟的兩列。
“倒是誰欺負我的紙人們?”女子嬌柔的語氣之中並未有什麼異樣情緒,粉色的衣衫被冷風吹起,她緩緩走入了破廟之中。
粉色的薄紗遮蓋了她的麵容,眼角的玫瑰花鈿帶著幾分魅惑之感。
一股子馥鬱的玫瑰花香傳入鼻息之中。
女子勾人的眸子定在了雪兒的身上,眸中雖然閃過了震驚,但語氣之中卻帶了幾絲不屑道,“當時誰呢?不過是一個殘花敗柳罷了!”
“你罵誰殘花敗柳?”雪兒站起身來,橘紅色的衣袖狠狠地被她一扯,扯到了身前,迎風而立。
晚風勾起了女子的幾縷發絲到了耳畔。
她伸手放置到唇邊,隔著那輕紗一笑道,“自然說你是啊,陳雪兒。”
連名帶姓被這個女子叫出全名,雪兒的麵色不由得一變,她本是上千年之前的人,能認識她的幾乎沒有幾個,沒想到竟然被這個女子叫出口來。
“你究竟是誰?”雪兒放置在身側的手暗自緊握,就在下一秒朝著那女子擊出。
那女子一時猝不及防,見那怨氣朝著自己而來,她匆忙躲開,卻不想自己的麵紗被先開了,她錯愕地回頭,麵容卻被雪兒全部看見了。
雪兒也稍微愣住了,不過她的唇角旋即勾起了諷刺的笑意道,“我當時誰,玫姬,你不過是一個貨物,沒想到現在竟然成了妖怪,不過也對,做狐狸挺適合你的。”
“你!”玫姬匆忙將那麵紗扯了過來,想要遮住自己的麵容,卻不想一用力,徹底將那麵紗扯下。
玫姬一惱,索性不再用這麵紗,直接將那麵紗扔到了一旁,她道,“陳雪兒,我也不知道你腹中的那個孽種活下來沒有,將軍應該不屑要那個孽種吧?”
“這是個孽種,不能要啊!”女子的哭泣聲仿若撕心裂肺一般傳來,而這聲音仿若是雪兒自己的。
雪兒的麵色一白,她看向幸災樂禍的玫姬狠然道,“你休要妖言惑眾!”
“嗬嗬,妖言惑眾,我倒要你看看是你鬼高一尺,還是我魔高一丈!”玫姬一說完,她身後赫然出現了九條粉色的尾巴。
雪兒眯起了眸子,腳下微微使力。
“嘩啦!”一道寒光閃過,一根粉色的尾巴竟然被生生削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