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猜到了答案,但是當陳奇真正將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仍舊像是丟出一記重錘,狠狠砸到了這些目光怔忡的三宗弟子心頭。
他們是一路尾隨李小道至此,本來王古最先發現李小道的蹤影,在他看來,這麼一個青玄宗的叛徒,斷劍門的諜子,竟然敢有膽出現在青玄宗的營地前。
這種赤裸裸的挑釁很快便激起了王古的怒氣,而在後者的解釋下,青玄宗弟子全都知道了那道藍影的身份,接著這份怒氣很快就傳遞到了所有人的胸口。
青玄宗弟子沒有過多的猶豫,幾乎在知道藍影身份的那一刹那,青玄宗營地內便同時響起怒罵聲。
難道那家夥以為徽山不能殺人便可以肆無忌憚的挑釁青玄宗的尊嚴了?
青玄宗弟子憤怒於李小道的不知廉恥,於是在其他兩宗驚愕的目光中,青玄宗弟子如一道青衣洪流齊齊朝徽山內湧去。
不可殺人,我們這麼多人還傷不著你?
這副異狀讓其餘兩宗都有些茫然失措。
畢竟他們沒有見到李小道,更不知道李小道與青玄宗的瓜葛,所以在看到一百多名青衣像發了狂一樣朝徽山奔湧的時候,大部分的白衣與藍衣也跟著衝了進去。
在旭日剛剛升起時,徽山內便有三道洪流浩浩蕩蕩進山,徽山主峰下盤桓的青冥各大勢力在見到此幕時,均是發出了無法抑製的讚歎。
三宗氣象,蔚為壯觀!
尤其是那青衣當先的畫麵,更是讓許多老一輩的青冥人心生無限感慨,依稀見到了當年青玄獨占青冥魁首的風采。
他們的眼力不太好,隻看到比較大概的畫麵,見不著三道洪流前那一抹藍影,可是青玄主峰上的那些站得也更高的高人,則是清晰洞察了這一切。
尤其是幾位靈玄境強者,幾乎在同一瞬間,沿著藍影奔襲的方向將自己的浩蕩靈識鋪展出去。
隻是這幾股強悍的靈識還未鋪出太遠,便就被一個氣態威嚴的聲音阻斷。
“諸位,不是約好不再幹擾徽山圍戰了嗎?”
嶽韋鼎依舊盤坐,淡淡出聲。
嶽韋鼎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他不認識李小道,但是能辨認出那抹藍,所以他很快便斷定自己的安排已經成功,一切正在順著他設計的軌道發展。
嶽宇殺掉了趙陵珣,奪取了他的劍引,然後派斷劍門弟子吸引三宗弟子過去,而另一頭必然是嶽宇誘使另一撥人。
這一撥人會是誰,嶽韋鼎不用猜便也能知道。
所以他目光含笑的盯著陸擎蒼,暗想著當所有人親眼目睹青玄宗弟子殺掉了他斷劍門最傑出的紫衣時,他該轉換成怎樣憤怒的表情才對。
蘇東陽皺眉道:“嶽宗主,徽山內的情況怕是不太正常吧。”
聽到這句話,其他人均是輕微頷首,大清早的三宗弟子發了瘋朝徽山內跑,這哪裏可能正常。
嶽韋鼎心底一喜,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在他看來,要等到所有人商議過後,得出一致的結論才比較好,所以嶽韋鼎表情相當平淡,一點也不急躁,微笑道:“嶽某猜想也是,不過興許是那個藍衣弟子發現了什麼秘密,又或者找到了某處鬥獸場,所以其他人才會這麼急忙追了出去吧,畢竟這樣的事情,往年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荊河一直在低頭捏著自己寬大的指節,聽到這裏,動作不由一頓,緩緩抬頭,平靜道:“如此一來,更加要去看看,去年徽山大陣沒出問題都死傷那麼多人,今年的情況更加不樂觀,要是再發生那種事情,斷劍門損失得起,我古秀宗卻陪不下去。”
嶽韋鼎微不可察的遞給了荊河一個讚許的目光,故作沉思,過了一會兒,才沉吟道:“府主和陸宗主怎麼看。”
蘇東陽第一時間將目光投給了陸擎蒼,征詢道:“陸宗主,蘇某以為,可以跟過去,隱匿在暗處,即便發生什麼事情,也能快速反應過來。”
“就依府主所言。”
陸擎蒼輕輕笑了一下,緩緩起身,掃過在場眾人,淺笑道:“老夫也擔心宗門弟子,畢竟隻是一場試煉,若是損傷太多,怕是適得其反了。”
蘇東陽笑道:“確實如此,若是為了鍛煉弟子心性卻鬧得人心惶惶,這樣的買賣,可就虧大了。”
於是很快商議好,隻由幾位靈玄境強者暗中追隨,靜觀事態變化。
不過讓人頗為尋味的是,那個一向不喜攙和雜事的赫連屠牛竟然也選擇跟過去。
陸卓銘目光一閃,笑吟吟也走了出去。
一行八人化作流光很快就飄進了徽山,潛入到密集的山林中,就連徽山主峰上大部分人,也隻是感覺光芒一閃,並未察覺到什麼異常。
當這幾個可稱得上青冥州最巔峰的陣容出現在陳奇和趙陵珣交戰的那處林子外時,八個見多了風雨的大人物,此刻也驚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