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一起離開。成英郡主今日被瓊花公主好一番訓斥,雖說是自己求來的,到底有些拉不下臉麵。憤憤甩開了拉著她的葉君宛,成英郡主抬手指著左思鳶的鼻尖斥道:“不要以為今日的事就這樣了了,左思鳶,我牧瑩與你沒完。”
左思鳶本以為過了今日成英郡主總能得些教訓,卻不知道剛出了門她便原形畢露。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便是左思鳶再好性如今也是心頭火起。
輕輕將成英郡主手拍開,左思鳶難得冷下了臉:“我說過郡主與其將心思放到我的身上,不如多去關心關心翰林李大人。郡主這麼有空閑來針對我,莫不是最近李大人冷落了您?”
成英郡主被最討厭的人拆穿心事,不由的漲紅了臉反駁:“你....你胡說什麼,我和端哥哥情投意合,就要準備成親了,你算什麼東西!”
左思鳶最厭煩的便是這種一心隻想著情愛的小丫頭。念著方才成英郡主好歹還有些底線,她也不反駁,隻有些不耐煩道:“好好好,您和您的端哥哥情投意合,那請您好好的和他過日子好不好,小女還忙著呢,沒空招呼你們。”說完也不顧身後成英郡主大罵,就像是被洪水猛獸追趕似得快步離開。
偏偏長公主府和花枝胡同離了不知多少路,被押來的時候因為坐著公主府的馬車沒有察覺,等到現在需要自己走回去才真正察覺到這漫長的距離。
俯身捶了捶酸疼的小腿,左思鳶難得孩子氣的咒罵著成英郡主:“一個小丫頭,害的我要走這麼遠的路,真是累死個人了!”
噠噠噠,輕快的馬蹄聲在左思鳶耳邊響起。左思鳶向著一邊躲了躲,生怕又衝撞了誰,卻沒想這白馬就停在了自己身邊。
順著馬蹄向上望去,牧青寒在馬背上背著光,就像是電影中的英雄一樣,出現在了左思鳶眼前。
牧青寒見她似是愣在了原地,輕笑了一聲,對著她伸出手眨了眨眼睛:“怎麽,傻了?快點上來!”
大腦失去運轉功能的左思鳶被這一笑迷惑了,愣愣向著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瞬間被牧青寒帶到了馬背上。
牧青寒解開大氅將她擁入懷中,身後男人的軀體透過厚重的衣裳散發出淡淡的暖意,大氅似是熏了香,若有若無的青竹調竟然意外的讓左思鳶覺得安心,她自己竟然有那麼一瞬,想要這樣一直走下去。
軟弱的沉迷沒有保持多久,一陣冷風吹過,左思鳶便恢複了往日的冷靜,也看到周圍人的眼光。往來的人似是從未見過當街親昵的情侶,對著馬上的二人指指點點,叫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左思鳶一下子便紅了臉,難得露出一番小女兒情態。
牧青寒瞧著左思鳶羞赧的樣子,心情大好,誰能想的到剛才那個義正言辭的女人也有這般可愛的一麵。
到底是看不慣周圍人熱切的目光,左思鳶哀歎了一聲,將自己整個人都裹進了牧青寒的大氅中,憤憤道:“我怎麼上了你的賊船了啊。”
牧青寒心中大喜,恨不得當場將他與左思鳶的關係昭告天下,可是到底還是忍住了。快意笑了兩聲,牧青寒揚起馬鞭,兩人消失在街道中。
本以為牧青寒要將她送回家,誰知道這人騎著馬裹著她便往郊外去了。
也是春日到了,天雖仍有些冷意,草叢裏卻有一些耐寒的小花悄悄開了,添了幾抹春色。護城河水清如徐,微風拂過,就連河邊的楊柳都擺動起來。
看著眼前的春景,左思鳶的心情竟是格外的平和。
——這或許是她穿越以來,僅有的一次安心。
穿越,從文明的現代社會,來到這個完全陌生的時代。貪心的惡婆婆,偽君子的前相公,再到步步緊逼的成英郡主……
左思鳶腦中的弦一直都沒有鬆過,長久的緊繃叫她時時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