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鳶月樓推出烤鴨,一度成為京城老百姓爭相談論的對象。
就算每日限量供應,仍舊擋不住食客們的瘋狂追捧。
更甚有人打江南地區驅車十幾日,隻為能在鳶月樓取得一席之位。
而這大名鼎鼎的烤鴨的做法,也跟著一起神秘起來,除了老板娘左思鳶,怕是再無第二個人知曉……
“小姐,不得了了!”
一日查賬後,茶香捧著賬本,一溜煙兒地跑到左思鳶房前。
左思鳶拉開門:“茶香,你這麼喊,我還以為著火了。”
“小姐你看!”茶香舉起賬本,幾乎都要貼到她臉上了:“咱店裏的流水,今兒足足有一萬兩啦!”
左思鳶把賬本接過,細細一瞧,嘴角也忍不住揚起得意來。
自這京城的食客被烤鴨吸引而來後,左思鳶又推出惠臨牌的優惠,一千兩起存,持有惠臨牌的貴賓,享有先預定的權利。
這一來,便把京城內的官宦富商們的銀子都圈在這裏了。
“小姐,你真神了!”不知何時,周小三出現在茶香身後,跟著添油加醋起來:“我敢打包票,整個京城裏,沒有比咱們生意更好的酒樓了!”
茶香挑眉看他:“小三兒你怎麼淨跟著人身後撿漂亮話說,我看你是誠心問小姐要紅包呢。”
“我哪有啊……”素來說不過伶牙俐齒的茶香,周小三訕訕撓頭:“店裏生意好了,我替小姐高興還不行嗎。”
左思鳶莞爾一笑:“小三兒說得對,今天鳶月樓上下都有賞,茶香,抽五百兩今天的流水,分給夥計們。”
聞言,茶香跟周小三都愣在原地,半晌才歡呼起來,一溜煙兒跑下了樓。
左思鳶臉上不自覺地掛著笑,連日來心底的陰霾,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晚上,樓內眾人圍坐桌旁,麵前擺著各色菜式,把酒言歡,以慶祝鳶月樓開年來最紅火的一天。
幾杯酒下了肚,前廳裏氣氛熱鬧起來,碧珠拉著周小三非跟他行酒令,把他灌得五迷三道,惹得人們拍著肚皮大笑。
周嫂子在一旁擔憂:“哎唷,我的老天,碧珠姑娘快行行好放過小三吧,明兒個他還得早起做工呢。”
茶香用手支著紅撲撲的臉蛋,不忘了火上澆油:“碧珠最壞了,若是端王爺在這,指不定誰灌誰了!”
此話一出,原本高漲的氣氛,頓時冷到冰點。
桌上靜悄悄的,沒有人敢第一個打破沉默。
左思鳶滿臉笑意,也漸漸消散了去。
看周圍情況不對,碧珠的酒立時醒了,她忙坐起身啦,慌張無措地看著左思鳶:“哎,小姐,都怪我,一順嘴說了不該說的話。”
左思鳶擺擺手:“罷了,這有什麼不能提的。”
茶香一向是一根筋,就算想讓她別有用心,隻怕情商也不允許。
“小姐。”碧珠深思熟慮半晌,才小心翼翼問:“你真不打算去找端王爺了嗎?”
左思鳶搖搖頭,漫不經心地道:“無所謂,這世間的事本就是合則聚不合則散,不能強求的。”
如此風輕雲淡的態度,反倒是把眾人嚇了一跳。
要知道這人可是端王爺啊,左思鳶這般,在他們看來,無疑是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王妃之位。
“小姐,這些話本不該我一個外人說道。”周嫂子歎了口氣:“但端王爺他畢竟身份尊貴,難免好麵子,小姐此時低個頭,也損失不了多少不是?”
左思鳶啞然失笑,周嫂子固然是好意,但這話卻怎麼聽怎麼像那擅長趕鴨子上架的媒婆。
“這事我會處理好的。”良久,左思鳶淡淡地來了一句。
就這麼模棱兩可的一句話權且作為回答,旋即,她徐徐起身離開,丟下個忽然冷掉的場子跟麵麵相覷的夥計們。
次日清晨,剛剛開門,傅慕竹便帶著季長出現在前廳。
左思鳶才梳洗罷,一邊戴著耳環一邊下樓,站在傅慕竹麵前,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慕竹,這麼早,樓裏還沒開始準備飯菜呢。”
傅慕竹見了她,素來平淡無波的眼眸裏忽地起了層漣漪:“時七。聽說你的烤鴨大獲成功,我今日是特來獻禮的。”
他瞥了眼季長。
季長會意地掀開身旁一件遮著紅絨布的物事,隻見是個七彩琉璃的大水缸,約莫四五尺寬,三尺高,上麵雕著連年有餘的圖案。
雖然琉璃在現代來看並不是什麼稀罕東西,但這可是在工業落後的古代,能弄到這麼大一塊完整的琉璃,想來實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