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鳶點頭:“那你就快些回去吧,省得太子找不到你了罰你。”
說罷,剛轉身要走,那小家夥卻從身後拉住她的裙角:“小娘子,你叫什麼名字呀?”
左思鳶回過身來,見那張稚氣橫生的臉上一派調戲意味,忍不住噗嗤一笑,伸出纖纖玉指在他腦門兒上點了一下:“你才多大呀?就敢來調戲姑娘了。”
“宮裏的姑娘都沒趣兒,我想來找你玩兒。”小家夥一本正經地道:“我叫小魚兒,你叫什麼。”
左思鳶聞言,將這名兒在心裏盤桓片刻,失笑道:“這算是什麼名字?”
“這是乳名,我爹我娘在家裏都這麼叫我的。”小魚兒不依不饒地攥著她的裙角,大有她不告訴就不放她走的架勢:“我都告訴你了,你也得告訴我。”
左思鳶見他生得可愛,看著又機靈,若是有這麼個玩伴,宮裏的生活大概也好捱一些,便回答說:“我叫時七。”
“十七?”小魚兒默念著這兩個字,兩隻眼睛一翻:“我還十八呢,這什麼名字,怎麼比我還不靠譜呀。”
“什麼亂七八糟的?”左思鳶眉頭一皺,拉過他軟嫩的小手,在他掌心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明白了嗎?”
小魚兒把掌心握住,頓時樂得喜笑顏開:“那好,時七,明兒吃過中飯你還來這兒,咱們一起去玩兒呀。”
左思鳶想了想,反正她也不想待在皇後身邊當丫鬟,便點點頭道:“成。”
“那就這麼定了。”小魚兒伸手朝東邊一指:“那邊兒才是正殿,你再往裏頭走,小心掉進寒潭裏頭去。”
“這樣啊,多謝。”
笑眯眯謝過小魚兒,左思鳶加快腳步,朝正殿跑去。
還未跑到正殿,便先瞧見茶香站在一處角落,時不時朝前張望著,她不動聲色繞到茶香身邊,猛地在她耳邊叫道:“嘿!”
茶香嚇得差點跳起來,回過身來見是左思鳶,這才忙不迭撫著心口,嗔她一眼:“小姐怎麼神出鬼沒的呀?”
“你在這兒幹嘛?”左思鳶朝正殿看了一眼,心裏不由得惴惴:“別不是皇後派人來找我了吧?”
“那倒沒有。”茶香搖搖頭:“皇後娘娘吃過午飯,就去神武殿看皇上去了。”
“那我們下午不就沒事了?”一聽皇後走了,左思鳶頓時鬆了口氣,打個嗬欠道:“那我們回屋吧,這一上午可累死我了。”
茶香點點頭,跟著左思鳶朝她們的住處去。
“小姐,這一上午怎麼樣呀,皇後娘娘有沒有為難你?”
左思鳶聞言,無奈地看她一眼,未曾開口,先歎了口氣:“她把我拴在她身邊做丫鬟,你說慘不慘?”
茶香一聽,一張小臉兒都皺了起來:“這也太欺負人了吧?小姐,那您怎麼不告訴衡王殿下呢。”
“告訴他有什麼用呀?”左思鳶眼神一黯,瞥見茶香滿臉的擔憂,便強自扯出個笑意:“我在正殿擦了一個上午地板,茶香,回去你得好好給我按按。”
“是,小姐。”
兩人回到住處,隻見個內監抱著包東西等在門口,見左思鳶過來,便上前作了個揖:“敢問哪位是左姑娘?”
左思鳶問:“你有什麼事?”
那內監忙恭恭敬敬把懷中布包奉上:“奴才是衡王殿下派來的,名喚小喜,以後若是殿下想給姑娘什麼東西,都由奴才傳遞。”
左思鳶接過布包,順手從懷裏拿出塊碎銀子放進他手裏,小喜見了銀子,倒像見了吃人的猛獸,急忙跑走了。
“小姐,這是什麼東西呀?”
左思鳶掂了掂布包的分量:“這是阿膠,做歸元糕用的。”
“歸元糕?那是什麼東西?”
左思鳶左右看了看,把茶香領進屋子:“我看皇後氣色很不好,八成是貧血加抑鬱,吃點歸元糕對她的氣色好。”
茶香訝異地看著她,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小姐,你沒燒糊塗吧?皇後娘娘那樣對你,你還給她做歸元糕?”
左思鳶把她的手拂開:“我不喜歡她是不假,可她畢竟是皇後,要想讓日子好過一點,首先就要轉變皇後的態度,你說是也不是?”
茶香似懂非懂地點頭:“話雖如此,可是轉變皇後的態度跟做歸元糕有什麼關係?皇後又不是小孩子……”
左思鳶嘴角笑意越見神秘:“這隻是第一步,往後你就明白了,走,我們去找個廚房。”
兩人抱著阿膠出門,找了間沒人的廚房,左思鳶囑咐:“你在外頭給我放哨,再有兩個時辰我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