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天牢?”
嚴飛剛一出口,便被牧青寒冷眼瞪了回去:“你再嚷嚷,你我今晚連皇宮的門都進不去了。”
“可是王爺。”見他不是在說笑,嚴飛小心翼翼道:“擅闖天牢者死,這可是有祖訓的,王爺不怕遭報應?”
“你才遭報應呢!”牧青寒冷視著他,咬牙說道:“不然還能如何?皇兄跟皇嫂聯起手來把時七設計進去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裏麵受罪吧?”
“王爺先別急,容屬下想想。”嚴飛把手放在牧青寒的胳膊上,思索片刻問:“王爺可知道,左姑娘的罪名是什麼?”
牧青寒沉吟半晌道:“說她給太子下毒。”
“那現在太子如何?”
牧青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自是還在雲軒殿裏昏迷,這跟我們劫獄有什麼關係?”
嚴飛神情嚴肅:“劫獄是斷不可能的,王爺你想,宮廷大內高手眾多,別說咱們壓根進不去天牢,就算進去了,勢必也會驚動皇上,到時候皇上念及你是親王,不會重罰你,可左姑娘就不一樣了呀。”
牧青寒劍眉一蹙:“大不了,我把京城內禁衛軍全調進去。”
嚴飛苦笑:“如此一來,王爺就不怕別人傳你是逼宮退位?”
牧青寒頓時一陣失落,他挫敗地坐於桌旁,右手攥拳不輕不重地砸到桌麵上:“照你說來,時七這次豈非必死無疑?”
嚴飛坐到牧青寒對麵,眼神堅定:“非也,屬下相信,左姑娘並無任何動機去做傷害皇嗣之事,此時唯有一個人能幫左姑娘說話,那便是太子殿下,所以想要救左姑娘,就得先救太子殿下。”
牧青寒看他半晌,驀然勾了勾唇角:“現在京中太醫齊聚大穆皇宮之中,就這樣還救不了太子,你覺得我會有什麼辦法?”
嚴飛想了一想:“左姑娘或許會知道。”
牧青寒劍眉輕蹙,神情怔然地抬起頭來,看了他半晌,忽然想到什麼般眼前一亮,隔著桌子伸過胳膊在嚴飛肩膀上拍了兩記,興奮道:“嚴飛啊嚴飛,想不到你個武將,倒還頗有些相才!”
說罷,他起身便朝門口走。
見他要走,嚴飛急忙起身:“殿下……”
牧青寒想起什麼般頓住腳步,回頭看他:“我知道你要問什麼,茶香那丫頭現在被皇後關在時七房裏,你就算跟我入宮,也見不到她的。”
死牢之中,左思鳶正蜷成一團,縮在牆角打瞌睡。
明明身處如此寒冷的環境之中,可她卻絲毫都察覺不到冷意,一股滾燙灼燒的感覺籠罩著她的全身。
左思鳶抬起手背撫了撫額頭,燙得嚇人。
這樣也好,起碼不會被凍著了,她勾起唇角在心中默默自我解嘲。
就在此時,牢門外響起腳步的回聲,這是這幾天裏第一次有人過來。
左思鳶閉著眼睛,耳朵卻警覺地豎起來,唯恐是牧青野派來暗殺她的人。
“左姑娘。”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左思鳶撐起眼皮,見一個眼熟的小太監:“是你?”
“奴才是衡王派來給姑娘送吃食的。”小太監說完,對身旁的侍衛道:“這可都是衡王殿下親手所做,請姑娘一定要好生享用。”
左思鳶的眼神落在那紅木食盒上,忽然間一陣鼻酸,她幹咳幾聲,掩蓋住想要哭的情愫:“替我謝謝你家王爺。”
“姑娘太客氣了。”小太監說完,故意大聲道:“姑娘跟王爺的關係非同一般,若是有人苛待了姑娘,我們王爺可不會與他善罷甘休的。”
說罷,他便轉身,臨走之前,還特意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一眼。
那太監走後,侍衛立即抱了床被子來給她。
躺在幹燥溫暖的被子上,左思鳶終於好受一些,掀開食盒的蓋子,卻見裏麵隻有一碗粥,一碟生煎包。
沒想到牧青寒如此細心,料想她這幾日受了苛待,腸胃消化不了太油膩的食物,左思鳶心頭一暖險些落下淚來。
那扇貝粥味道雖寡淡,還有淡淡的糊味,左思鳶吃在嘴裏,眼前莫名浮起牧青寒在灶台前笨拙的樣子。
吃完了粥,她隨手拿起一個生煎,咬了一口卻發現是生的。
她看了看盤裏其餘的生煎,均是好端端的,略加思索,把手裏生煎掰開,果然發現一小截生絹。
生絹上是牧青寒熟悉的字跡,三言兩語將太子病情告知,讓她若有解決的法子,寫在生絹背後,明日交給那小太監。
左思鳶把那條生絹抓在手中,口中喃喃默念:“高熱,皮膚幹燥,還伴有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