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中毒已深(1 / 2)

次日清晨,牧青寒從昏迷中掀開眼皮,瞬間一陣劇痛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痛得低咳一聲。

低頭一看,左思鳶趴在他身側,素手搭在她的胳膊上。濃黑睫羽輕輕顫抖,睡得很淺。

察覺到身邊人的動作,她自淺眠中驚醒,呆呆看著牧青寒。

見她醒來,牧青寒忙閉上眼睛,佯作一副尚在昏迷的樣子。

“果然又是夢嗎?”

耳邊傳來失落的呢喃,緊接著,一雙手輕柔地伸了過來,替他拉了拉被子。

牧青寒心裏忍不住一軟,到底忍住張開眼睛的衝動。

下一瞬,左思鳶的手輕撫過他的臉頰,帶著顫聲的哭腔傳來:“青寒,你睡夠久了,別再睡了,我還在這裏,你怎麼可以走,怎麼可以……”

牧青寒心頭為之一顫,畢竟以時七的性子,他幾乎沒有看見過她在自己麵前哭泣過。

她這一哭,把他的心都哭得碎了,他忙掩飾性地幹咳幾聲,微微掀開眼皮,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兒,虛弱地道:“時七?”

見他真醒了,左思鳶立即止了眼淚,仍帶著晶瑩淚花的眼睛直勾勾看著他,驚喜的笑意中亦摻雜著苦澀:“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呢。”

“本來是再也醒不過來了。”牧青寒挑起薄唇,努力向她報以一個戲謔的微笑:“但是聽到你叫我,我就醒了。”

說罷,他才注意到此刻身處的環境,牧青寒環顧四周後,看著左思鳶問道:“這裏是何方?”

左思鳶擦幹眼淚,回答道:“我還不知道,咱們跳河之後,被河流衝到這裏,是個老道士把咱們救起來的。”

牧青寒一聽,頓時喜道:“那豈不是更好麼?這樣一來,那幫人就再難找到咱們了。”

“你真這麼想?”

牧青寒眼神黯淡了下,把眼光轉到別處:“既然我這次能僥幸活下來,我就跟以前那個牧青寒劃清界限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左思鳶心裏也明白,牧青寒心裏對牧青野是心存怨恨的。

“雖說這些話我不該說……”左思鳶猶豫良久,艱難開口:“但依我看,那幫人卻未必會是朝廷的人。”

這種手段,一般隻會有黑道才會用的,再說牧青寒好歹是皇家血脈,牧青野再心狠,也斷然不會危及他的性命才是。

“時七,你別再為他們說話了。”牧青寒回過頭來,臉上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冷漠神情:“牧青野是何種人,我再清楚不過了。”

在這種時候,還是閉嘴為妙,左思鳶欲言又止了半天,隻得悻悻閉上嘴巴。

就在此時,太初從門外走進來:“小姑娘,我肚子餓了,咱今兒中午吃什麼呀?”

見自己珍愛之人被這老兒當做粗使丫鬟般使喚,牧青寒兩道劍眉一蹙,冷哼道:“想吃飯不會自己做呀!”

左思鳶轉身看見太初,立即跑到他麵前,指著牧青寒:“太初先生,你看,青寒醒了!”

“別嚷嚷了,我自己有眼會看。”太初瞥了她一眼,徑自走到牧青寒麵前,不由分說抬起他的手腕,把三個指頭放在他脈搏上,闔上眼眸。

牧青寒眼底閃過不悅,想要抽回手卻被左思鳶一個眼神製止。

太初感知片刻,猛地睜開眼眸,拋開牧青寒的手,走到窗邊,不住地撚須歎息著。

見他態度有異,左思鳶急忙跟到他身側,焦急問道:“太初師傅,他……怎麼樣了?”

太初沉吟半晌,轉臉向著她,用一種她從未聽過的語氣說道:“左姑娘,你當真要聽?”

左思鳶點點頭。

“借一步說話。”

說完,太初拉著左思鳶朝門外走,牧青寒見狀,赤著腳跳下床,橫身在兩人之間:“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說的?”

太初抬眼看他,繼而搖頭歎息:“以我多年經驗判斷,這位公子怕是熬不過十天了。”

聞言,左思鳶心思猛地一沉,還未來得及開口,牧青寒哈哈笑了幾聲:“你這個老道士說起瞎話來臉都不紅一下,小爺我身強體壯的,你哪隻眼睛看我活不過十天了?”

左思鳶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

太初被他這麼一挑釁,反倒一笑:“那你說,若是十日你大限已到,又該如何?”

“你不如說若是小爺十日不死,你這老頭又待如何?”牧青寒虛了虛眼睛。

太初撚須而笑道:“我這條老命反正沒什麼用,給你卻也無妨。”

牧青寒冷笑:“那我十日後必來親取你性命!”

太初不語,瞥了左思鳶一眼,丟下一句話:“我餓了,快做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