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這麼盯著我幹嘛?”
牧青寒被她一陣緊盯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起來,抬手錯愕摸了摸臉頰:“我是不是變醜了?”
“沒有。”左思鳶拿下他的手,反手將之扣在自己柔軟的掌心之中:“你還跟以前一樣。”
“過來。”
牧青寒朝她伸出胳膊,自然而然將她圈入自己臂彎之中,左思鳶靠著他柔軟卻又堅硬的胸口,半闔上眼眸不語。
“時七,我都想好了,再等三個月,等我跟著師父學好武藝,咱們就在這村子裏找一間房子過日子。”
左思鳶閉著眼應了聲嗯,繼而說道:“總在太初師傅家住著,病人來了連個看診的房子都沒有了。”
她許是累了,呼吸愈見深沉,帶著她特有的馨香味道。
牧青寒自覺些許燥熱起來,他動作僵硬地把貼在她後背的手緩緩移開,思忖良久之後,才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問:“那,你我搬出去之後,你願不願意跟我……”
話未說完,牧青寒便察覺到身邊人的呼吸極明顯地一沉,低頭一看,左思鳶早已睡熟過去了。
牧青寒嘴角無奈抽動兩下,喃喃自語道:“怎麼一說到正經你就睡了。”
雖是無奈,他卻依舊扯過棉被來把左思鳶好端端地蓋好,轉而微微起身吹滅了燈燭。
第二天清早,左思鳶帶著朦朧睡意掀開眼皮,窗外天色微白,大概不會超過辰時。
想著時候尚早,她便也沒有立即起身,閉上眼睛打算再眯一會兒,正當她習慣性伸手朝左側床鋪摸去的時候,觸手卻隻有冰涼的床褥。
左思鳶柳眉一蹙,旋即徹底清醒過來,張開眼眸,確認牧青寒不在房中,而他的枕頭上早已沒了餘溫,略一推算,想來半個時辰之前就已經起身了。
起這麼早,他會上哪兒去呢?
左思鳶披衣起身,走到院內,隻見牧青寒衣裳單薄,正對著木頭人練習拳腳,太初坐在旁邊的竹凳上,正悠閑品茶。
牧青寒練得認真,就連她過來似乎都未曾察覺,左思鳶看他臉頰微紅,額前發絲上都沾著晶瑩的汗水,不禁心生出一點心疼來。
她走到太初身側,蹲下身子:“太初師傅,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啊?”
太初眼睛也不斜一下,略略應了聲嗯,繼續道:“不止今日,以後每天早上夜裏都要練一個半時辰拳,隨後上藥王山打水,其餘時間操練兵器。”
“這也太累了點吧?”左思鳶衝口而出,卻在接觸到太初的冰冷眼神後及時咽下了後麵的話:“太初師傅,他才剛解了毒,按照這麼個練法,怕是身子會吃不消吧?”
“怎麼會吃不消?”太初聞言,故意斜睨她一眼,冷笑一聲道:“你那都是婦人之仁,想當初老夫習武的時候,可比這小子刻苦多了。”
左思鳶不露痕跡地撇了撇嘴,心說我隻需要關心青寒就行了,誰管你這老頭怎麼練武的。
雖是如此,她還是陪著笑說:“但您當初不是身強體健,也沒中過毒啊。”
“怎麼?心疼了?”太初笑看她一眼,故意朝不遠處的牧青寒喊道:“小子,這小丫頭心疼你了,你說你還要不要練啊?”
牧青寒正對著個櫸木樁子打得興起,聞言,頭也不回地答道:“練!”
左思鳶臉頰驀地飄起兩朵紅雲來,猛地站起身,瞥了太初一眼沒好氣地說:“算了,我不管他了。”
牧青寒練完了拳,跑回到太初麵前,神采奕奕得全然不像是才大病初愈:“師父,我拳練完了,接下來再做什麼?”
“小子最近怎麼都不想著偷懶了?還主動問我做什麼,倒是新奇了。”太初揶揄了一句。
“那是自然。”牧青寒理所當然般點點頭:“你不是說我家時七命裏帶著桃花劫嗎,我若不先準備一下,到時候她真被人搶去了怎麼辦?”
“既然你這麼操心這小丫頭的事,那我不妨把我看出的剩下那一半也告訴你。”
太初朝他勾了勾手指:“這位姑娘命裏的劫數,還是位達官貴人呢。”
牧青寒聞言嗤笑一聲,不以為然道:“達官貴人又如何?小爺我以前還是皇親國戚呢。”
太初悠然而笑,拈著花白的長胡須:“以前畢竟是以前,若是那人家中有大宅百幢,良田千頃,能讓左姑娘過上好日子,你讓不讓?”
牧青寒嗤之以鼻:“師父,不是我說你,你看著也是仙風道骨的一人,怎麼說起話來這麼俗不可耐,時七我還不了解?她可從來都不把這些黃白之物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