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正文卷 第一百六十章 天罰(1 / 2)

意識到左思鳶是否答應也是個問題,牧青寒眼中神情一黯,隻說:“時七會理解我的。”

“開飯啦——”

左思鳶端著三碗餛飩進了院子:“這是我昨日摘來的蓴菜做的蓴菜魚肉餛飩。”

說罷,她把餛飩分別放在三人麵前,牧青寒舀起一個餛飩放在口中,五官當時便皺在一起:“時七,怎麼這麼酸啊?”

太初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吃了一口自己碗裏的餛飩:“我這碗挺好的呀。”

左思鳶從鼻端逸出輕哼:“做錯了事的人,隻能吃我特製的餛飩。”

牧青寒沉默半晌,認命般拿起勺子,硬是把一碗奇酸無比的餛飩吞進了肚子裏。

看著他五官扭曲,卻不得不無奈地繼續吃下去的神情,左思鳶心裏劃過一絲痛快:“下次還敢不敢了?”

“不敢了。”牧青寒把頭搖得像是撥浪鼓一般。

吃過早飯,左思鳶正襟危坐,神情嚴肅地看著牧青寒:“說吧。”

“說什麼?”

“你少裝傻了!”左思鳶輕斥一聲,亮晶晶的眸子用力一瞪:“你方才跟太初師傅都說了什麼,快些從實招來。”

她看了眼桌旁的太初,得意洋洋一笑,現在證人也在,不怕牧青寒信口胡謅糊弄她了。

牧青寒聞言,輕歎一聲:“就算你不問,我也打算告訴你的,現在大穆的官兵想必已經把這村子圍住了,咱們若再不動身,恐怕就來不及了。”

左思鳶吃了一驚,轉而神情變得沮喪起來:“咱們真的隻剩下跑這一條路了麼?”

牧青寒沉默著點了點頭,又說:“我是打算跑到東邊的東古國,那裏相對安全一些。”

說完,他小心翼翼看了眼左思鳶,生怕她不同意似的,又補充一句:“到時候咱們避過了風頭,也還是可以回來的。”

他原本以為,以時七的性格,對這裏的感情,要勸動她定是得頗費一番周折,卻不曾想到左思鳶輕快地點點頭:“行啊,咱們什麼時候走?”

聽罷,牧青寒倒愣住了,仿佛如同不認識她一般再三確認:“時七,我沒聽錯吧?我剛才是在說,咱們離開這裏的事情。”

左思鳶點點頭:“對啊,我為君婦,但隨君願。你說去哪,我就去哪。”

她說完,話音稍頓,轉頭看著太初道:“看來這件事情,師父也知道了。”

太初不語,隻略略頷首。

左思鳶眼中滿是落寞,頓了幾秒,她重新抬起頭來:“那就讓我為師父再好好做頓飯,以後我不能再留在師父身邊伺候,還請師父好生照顧自己的身子。”

牧青寒欲言又止,左思鳶看他一眼:“青寒,你不會連這麼一點要求都不答應我吧?”

“怎會,時七隻管去做菜,行李由我來打點,隻是最遲到天黑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動身。”

“好。”

左思鳶說罷,便挎起菜籃出了院子。

牧青寒微歎一聲,眼中也滿是不舍,站起身後,又規規矩矩朝太初行了個禮。

“徒兒不孝,可這也是為保師父和村裏之人的下策,實在慚愧。”

太初臉上頗為不舍,到底是擺了擺手,狠下心瞥過眼眸去:“都到了這份上了,你還說這些場麵話做什麼?快快去收拾吧。”

到了傍晚時分,廚房裏的陣陣炊煙才算消停,左思鳶在廚房裏喊了一聲:“開飯啦——”

太初走進院裏,卻見桌上擺著長壽麵,壽桃等物,不由失笑:“丫頭,你記錯日子了吧?今日不是我的生日啊。”

左思鳶一麵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了桌一麵說道:“誰說壽桃必須生日吃了?太初師傅,這是我專門為您做的福壽無疆宴。”

她頓了頓,朝桌上菜色一一指了過去,口中介紹著:“這長壽麵寓意著萬壽無疆,鹵水拚盤象征山河永秀,蓮子水魚湯是老當益壯,還有這吉慶滿堂,金雞賀壽,福運連連……都是有說法的。”

太初聽聞,不覺讚歎道:“我活了半輩子,倒還不知道有這麼個宴名兒。”

他指著一道瑤柱醬汁燴菌菇問:“這又有什麼說頭?”

“這菜寓意著春色滿園。”左思鳶莞爾一笑,打開酒壇給斟滿桌上酒杯:“師傅,這第一杯酒我來敬您。”

太初將碗中之酒一飲而盡:“誤打誤撞救了你們兩個,倒還真不虧,跟著這丫頭吃盡了各色美食不說,我這一身功夫也總算後繼有人了。”

牧青寒也拿起酒杯:“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青寒會永遠記住您對青寒的教誨,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也不敢或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