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沾染著這個充滿硝煙的凡塵,有那麼一些時候,林莫雨也會覺得這個世界如清水般幹淨,當然這樣的思想總是以稍縱即逝的速度消失著。
林莫雨工作的餐廳裏有著說不出的詭異氣憤,林莫雨可以聽到鄭蒙捧著電話時的聲音帶著的淡淡絕望。
“你究竟還想怎麼樣?”
“求你和我離婚吧!”
“你愛過我嗎?”
“你真是個膚淺的女人。”
林莫雨知道電話那邊是鄭蒙的妻子,是一個極有教養的大家閨秀,林莫雨默默地聽著,鄭蒙微微的低著頭,長長的劉海擋住了半張臉。
鄭蒙抬頭的時候看到了林莫雨看著的自己的眼,林莫雨默默地低下了頭。
下班的時候,鄭蒙愣愣地看著林莫雨“能晚點走嗎?”,聲音裏有著哀求。
街道上有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還這個令人愉悅的時間裏,一個個沉悶的人兒,勞累的一整天卻隻換來都市裏少婦的一個發夾的打工族或是拿著公文包把電腦當做情人小白領都愉悅的開始散發生命該有的氣息。林莫雨深深的吸了口氣,嘴裏有著淡淡的幹澀,林莫雨知道她的答應是必然,沒有人能拒絕一個絕望到了極點的男人。
天色已逐漸昏暗,鄭蒙和林莫雨坐在空曠的餐廳裏,誰也沒有開燈,黑暗將兩人緊緊地包容著,林莫雨隻能看到鄭蒙眼角閃爍的光點。在這個喧嘩世界的安靜角落裏,林莫雨靜靜地坐著,鄭蒙輕輕地講著。
鄭蒙的妻子是一個擁有富裕生活的大家閨秀,剛認識的時候兩人非常相愛,為此,那個女人放棄了富裕的生活來到了他的身邊,鄭蒙亦是非常的努力,直到女人出軌,生下來不屬於鄭蒙的孩子彤彤。女人哭著求鄭蒙原諒,並且以已經無法回到以前的生活作為威脅不願意和鄭蒙離婚,鄭蒙雖是氣女人的作為但卻也對女人有著愧疚並且與孩子彤彤也有了感情,順著時間而來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把眼前的這個男人逐步推下深淵。
鄭蒙的聲音很輕甚至不帶一絲感情,似乎所講的事與自己毫無關聯隻是這蒼茫世間的一個簡單故事,但正是這樣的聲音卻是在這樣一個黑暗的地方如大提琴般低沉的哀鳴著。
黑暗中鄭蒙輕柔地抱住林莫雨,林莫雨有些驚慌想要推來,暗淡的光線下看到的是鄭蒙布滿血絲的眼中空洞般的瞳孔,林莫雨怔怔地愣住。
空洞的瞳孔是屬於逝者的。
黑暗裏有著鄭蒙淡淡的聲音“不要推開我,就今天。”林莫雨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已是易碎的娃娃,一旦遭到拒絕就會破碎,也許就再也無法粘補。
林莫雨靜靜地坐著始終沒有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眼前充斥著鄭蒙曾對自己綻放的一個又一個溫暖到極點的笑容,林莫雨知道所有太過溫暖的笑容在這個世間都是不真實的。
有些人隻有身體是活在陽光裏的。
醫院裏的燈光有著說不出的清寒,顏雅看著麵前的李笙“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李笙沒有說話,隻是低著頭仔細的削著手中的蘋果,微黃的頭發在燈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彩。
顏雅輕輕地在紙上勾勒出李笙的樣子,一遍又一遍,擦了又畫,畫了又擦,嘴角露著淡淡的笑容,顏雅看著麵前的李笙“喂!抱我一下。”
李笙手中的活頓了頓,手指上滲出淡淡的血絲,聲音裏聽不出情緒“我已經有莫雨了。”
顏雅沒有理會隻是伏過身子環住李笙的腰,李笙靜靜地僵著身子許久顏雅的耳旁傳來李笙淡淡的聲音“我要回去了,莫雨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