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時感受到的是大腦瞬間的放空,自己所在的房間顯然陌生。金黃色的落地窗簾上白色的流蘇垂在刻著西歐獨特風格花紋的地板上,任細微的陽光若隱若現地流動在牆邊。
微微一動,突來的痛便漫至全身,林莫雨忍不住猝然吸了口氣,才沒有尖叫出來。
“你還是別動為好。”冷漠的男聲在華麗空蕩的房間裏漂蕩,在她耳裏甚為飄渺,她還是任性地撐起身子,思緒逐漸回旋。
“是你救了我?”她艱難的開口,這才發現喉嚨裏像是針紮火燒似的疼痛。
男子狹長的眼眸並未看著她,薄薄的唇瓣揭露了他的冷漠的特性,嘴角輕微的勾起卻是稍縱即逝“我可沒那麼無聊。”
林莫雨尷尬的一愣,不知如何言語。
“說什麼呢!”從門外走進來的少年邁著輕快的腳步,用著略顯責怪的語調說著。
黑衣男子扭頭看向他,眼眸中的虛幻才逐漸散去“少爺”
陸寒湊近林莫雨的臉,黑得出奇的眼眸鎖在她的臉上,她這才想起了昨天救自己的正是這麵容清秀的少年。
隻是兩人離得過近,林莫雨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幹淨的麵孔上細小柔軟的絨毛,當然她也可以確定少年一定聽到自己淩亂了的心跳聲。
許久她終於忍不住了,微微向後揚起腦袋。少年‘噗嗤’一笑,嘴角酒窩若隱若現“你現在的樣子好像豬頭哦!”
林莫雨一愣,思來想去之下吐了句“要不是你把我救回來,我就是死豬了。”明明是句玩笑話卻因聲音沙啞而顯得怪異。
陸寒的笑意更濃,眼角都微微彎起帶著淡淡的稚氣“那你要怎麼報答我,以身相許怎樣?”說著便伸出手來挑起她微微腫起的下巴。
一陣刺痛由下巴傳來,她不禁眯起了眼眸。
微微皺了皺眉頭,陸寒鬆了鬆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林莫雨笑笑“我也不怎麼清楚。”她說得雲淡風輕,像是在議論他人的事而絕非自己卻引得陸寒眼中光芒快速地一閃。
剛入陸家之時,所有人都處處與自己為敵,巴不得把她趕出家門。那個時候就連陸家的仆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甚至自己沒有注意的一個眼神都會換來一頓暴打。當然,更多時候她都不知道自己挨打的原因,即便在施暴者看來自己是那樣罪惡而可笑的存在。
溫情也有,第一次見麵,他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別墅院子的路燈下,月光將他嘴角的笑意襯得迷離,他對著蹲在角落和他有著鮮明對比的滿身泥水的自己伸出修長的手。
“你就是陸寒吧!我是端木,以後我就是你的哥哥了。”他的聲音沙啞柔軟,透著午夜爛漫的氣息,在那一刻久久縈繞在她的耳邊猶如天籟。
她看著他,莫名的信任了這個初次見麵的人,也許是因為隻有他向自己伸出了手,又或許冥冥之中一切早有定數。
她所不知道的是,那個時候,在路燈昏黃的燈光所無暇顧及的地方,一位穿著黑衣的少年眼神淡漠而複雜地看著她,瘦削單薄的身體在微風中抖動,右腳已邁出步伐卻定格般地停滯。。。
若不是端木的突然出現,那麼,也許那一次他會告訴她,他願意保護她。。。。。。
“對了,我要跟你說聲謝謝。”林莫雨的話打斷了陸寒偷偷飄遠的思緒。
陸寒微微一怔,勾起嘴角掩蓋剛才那一瞬間的失神,完美的掩飾並沒有讓林莫雨發現卻躲不過身邊羅易的視線。
“少爺,你該休息了。”羅易向前跨出一步,畢恭畢敬地看著陸寒。
陸寒點點頭,心中仍有著由塵封往事所帶來的特殊觸感。站直了身子,對著林莫雨招招手,聲音情切溫暖“姐姐,很晚咯,先睡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說完,便快速地溜出了房。
“哎!”林莫雨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聲音大些,卻還是細微難辨,畢竟喉嚨腫得很厲害。
“少爺現在沒空陪你,還請你休息吧!”羅易尖銳的眼光終於與她相對,她被他眼中的冷漠所震撼,莫名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