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明白了什麼是氣流,那你也應該能夠分辨得出陰氣的氣流吧?”程銘的聲音從那團粉色的氣流裏傳了出來,像是隔了一層牆壁一般。
顧北小心翼翼的離他走得近了一些,膽顫心驚卻又很好奇的伸出手去戳了一下那團粉色,軟軟的,糯糯的,像是一朵雲停留在了他的指尖,輕輕的輕吻著他的手背。
顧北咦了一聲,十分的驚奇。
程銘:“……顧北,我沒瞎。”
顧北很端正的站好了,把手背到了自己的身後。
“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明白了麼?”程銘很頭疼的看著他。
“明白。”顧北眨了眨眼睛,已經放棄了去看程銘的臉,對著粉色道,“你是想讓我幫你找陰氣是嗎?”
“是,你可以暫時先這麼理解。”程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慢慢的吐出來。
顧北沒有遲疑:“好。”
頓了頓,他又問道:“你要我怎麼幫你?”
顧北揉了一下眼睛,一直盯著那粉流看看得他有些眼花,都快被粉色給洗眼睛了,閉了閉酸澀的眼睛,使勁眨了兩下才好轉。
“你先等一下。”
說著,程銘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了一塊小小的金色懷表,打開了表蓋,隻聽得哢嗒的一聲輕響,表盤露了出來,與普通的表並無兩樣,程銘朝著那表嗬了一口氣,霎時,一道表的虛影從表盤上麵浮了出來,然後逐漸的變大,再變大,程銘豎起右手的兩根手指,指向空中,嘴裏發出一聲短喝:“去!”
虛影飛快的飄了出去,體積還在不斷的擴大,停留在了半空中,以他們所站的天台為中心點,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傘一樣的形狀,指針由中心指向代表時間的數字,數字一圈一圈的蔓延開,如同水波一般,一道道橫線將圓圈精準的劃分,一時之間,這表倒是更像一個放大了的地球儀,而這些圓圈和線就是經緯線。
顧北抬頭看著天空,已經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這是什麼?!他是不是還沒睡醒!還是穿越了!
程銘眯了眯眼睛,狂風呼嘯,吹得他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他費勁的朝著樓底下看去,不過幾眼,他就已經確定了下來!
牧犬人,這事兒肯定是牧犬人幹的!
有陰氣的地方太濃鬱了,這已經超出了普通的陰氣指標!
程銘伸手指了指頭頂上的影子鍾:“這是定位表,用它來指代方位,看見了那幾個陰氣最濃的地方沒有?等會兒直接報數字就行。”
顧北睜大了眼睛,往樓底下看了一眼:“好……”
“我還要借用你的幾滴血,作為引子,將那些陰氣引過來。”程銘一字一頓的道。
顧北定了定神:“好。”
“但是引過來之後,你就是活靶子了。”程銘將即將會遇到的情況先說了出來,“它們隻會找你一個人。”
顧北頓了頓,低下頭:“沒關係,不是還有你們在嗎。”
“這倒是。”程銘笑了笑,“我和葉之離都會護你周全的,肯定不會讓犬神碰到你的一根手指頭,那既然這樣的話,我就開始刺了?”
顧北點了點頭。
程銘一針紮在了他的手指尖上,一滴殷紅的血珠冒了出來。
“報位置!”程銘看著他,咬著牙,頭上隱隱覆著一層薄汗。
顧北趕緊往下看,確定了方位之後,抬頭看表上麵的位置,報出數字。
陰氣在一大群五顏六色的氣流之中算不得多,而濃鬱的地方則更是少之又少了,陰氣聚集的地方,其他顏色的氣流就會變淡,所以那一塊地方便會顯得格外的突兀。
程銘鬆開顧北的手指,閉上眼睛,嘴裏念念有詞,一縷紅色的血線從顧北的手指上麵冒了出來,筆直的向著表盤的最中間飛去,得了鮮血的浸染,指針自發的轉動起來,很快便鎖定了陰氣最濃鬱的方位,顧北清楚的看見,一滴紅色的血珠從指針上麵掉了下去,墜入了陰氣之中,電光火石之間,陰氣就像是受到了什麼指引一般,慢慢的飄上了指針,然後一點一點的順著指針爬了過來。
顧北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團黑氣,抖得說話都不利索:“它它它……過來了!”
“過來就好。”程銘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明明是在冷風凜冽的天台,可他卻大汗淋漓,就像是剛剛參加完了一場長跑一般。
如此重複幾次,程銘道了一句:“收!”
他合上表蓋,虛影霎時間消失得一幹二淨,那宛如科幻大片中的場景卻仿佛依舊還停留在空中,空氣中甚至還聞得到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顧北覺得眼前發暈,耳鳴不已,他搖了搖頭,用手指掐著自己的掌心,疼痛使他保留了一絲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