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一臉懵逼的看著他的背影,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哎……”
秦先生,你好像忘了,你師兄就是玄學界的大佬……
他哭笑不得的撫了撫額頭,歎了一口氣:“算了。”
顧北坐到了收銀台後麵,拿出了手機,想給葉之離打個電話。
被秦聲那麼一打岔,他的恐慌倒是消散了不少,但還是覺得剛才那個男人的事很有必要跟葉之離說說,他既然選擇不告訴自己犬神這件事的真實進度,那必然有他的考量,顧北覺得沒必要計較這些,隻不過……這些天他和程銘到底在忙些什麼?就連昨天晚上他都沒回來,這種情況之前從來都沒發生過。
顧北越想越擔心,剛剛調出通話界麵,就聽見大門被人重重的推開了,他立刻刷一下站了起來,卻在看見來人的那一刻,趕緊跑了過去:“你們沒事兒吧?”
回來的人正是葉之離和程銘,程銘閉著眼睛,半個身體斜倚在葉之離的身上,衣衫淩亂,金絲眼鏡的鏡片都碎了一片,嘴角處有斑駁的血跡,氣息微弱,看上去狼狽不已。
葉之離較他要好得多,臉色不過有些發青,大體看上去沒受什麼傷,他看著顧北,輕輕搖了搖頭。
顧北伸手去扶程銘,葉之離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甫一抬頭,視線極有穿透力的在九聲內掃蕩了一圈,低聲問道:“誰來過了?”
顧北接過程銘,將昏迷不醒的他放到了沙發上麵,又拿了床毯子給他蓋上了,動作才剛做完,他的手臂便被猛地向後一拉,葉之離冰涼的手指摸向了他頸側的皮膚:“怎麼回事?”
不久前差點被掐死,頸側的皮膚此刻正敏感得很,葉之離一摸,他便不自在的抖了兩下,往後一縮,幹巴巴的笑了兩聲:“我沒事。”
葉之離沒說話,直接將他的領口拉大了一些,低下頭去查看他的傷口,沒過一會兒,他便冷冷的道:“膽子真大。”
顧北沒聽明白,疑惑的看著他:“嗯?”
葉之離幫他把領口掩好,眼裏的殺氣濃得幾乎快變成實質的了:“今天早上我和程銘在外麵剿殺犬神,結果碰到了牧犬人……”
他說到這裏頓了一下,自覺有些失言。
這些東西,他本不欲和顧北說的,他隻想他能好好的待在九聲裏,一直到這件事情結束,可是現下既然已經開了個頭,不說下去似乎也不太可能。
葉之離淡淡的道:“我們和他打了一場,花了點功夫把他製服了,移交給了地府,本來以為大功告成了,可是沒想到……牧犬人不止一個。”
也沒想到他會玩聲東擊西。
顧北沉默的想了一會兒,直直的看著他:“阿離,你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
葉之離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得好。”
顧北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執意想知道呢?”
葉之離一言不發,與他對視了幾秒鍾,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的態度已然告訴了他答案。
他不打算把瞞著他的事情告訴他。
顧北覺得心下一沉,他張了張嘴,正想說話,可就在這時,躺在沙發上的程銘悠悠的睜開了眼睛,拍著胸口劇烈咳嗽著。
程銘醒了,這個話題自然沒再繼續,但是那沒有說完的一部分卻如同埋在人皮膚底下慢慢遊走的一根弦,隨時會斷,破血而出。
程銘揉著腦袋,痛吟了幾聲,屈起腿,十分虛弱的靠在沙發靠背上,有些茫然:“我……我還活著?”
顧北看了他一眼:“想死的話,出門左拐,十字路口等著你。”
程銘的手放了下來,瞅了瞅一旁冷若冰霜的葉之離,直覺似乎氣氛有些僵,不由得訕笑了一聲:“火氣這麼大啊……誰惹著你了?”
顧北抿了一下嘴唇,什麼都沒說,轉身就往九聲外麵走,卻一把被葉之離給抓住了:“去哪兒?”
顧北看都沒看他一眼,素來溫和的臉上麵覆著一層寒霜:“擔心什麼?我又不是你們,不會天天出門送死。”
葉之離抓著他手腕的手一僵,但還是沒鬆,沉默了幾息,語氣緩和下來:“誰天天出門送死了,我們這不是回來了麼。”
“是啊。”顧北笑了笑,“可這邊還有一位以為自己死了呢。”
無辜躺槍的程銘一臉懵逼的看著這兩人。
這個世界怎麼了?
葉之離上前一步,將他整個人抱住了,歎了一口氣,隻能妥協了:“是我不對。”